在方琉璃看来,当初周敏就不该轻易将退休金交出去。
即便那时大儿子一家确实在经济上需要她的支持,她也完全可以采取更为妥当的方式。
比如按需给每个人提供经济帮助。
如此一来,就算老大媳妇本就不孝顺,可在拿到钱的那一刻,至少也得装出一副好脸色。
毕竟为了以后能继续得到经济支持,她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方琉璃明白,周敏心疼儿子和孙子,又觉得自己有能力帮助他们,自然不忍心看着他们生活困苦。
这些方琉璃都能理解。
只是可惜,周敏终究还是没能看透人心的复杂。
贪婪,乃是人性中难以回避的一面。
老大夫妻在得到周敏的退休金后,愈发贪心不足,甚至开始觊觎她外出当保姆挣的钱。
哪怕周敏只是给老二家稍微花了一点点钱,在老大夫妻眼里,那些也仿佛本就该是他们的。
这,便是周敏遭受打骂的最根本原因。
他们仗着自己生了两个儿子,便觉得有了拿捏周敏的资本。
而周敏呢。
本是给予者,却在他们面前低声下气,最终导致这样的悲剧发生。
一周后,周敏回来。
“周姨,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得多休息。”方琉璃关心地。
周敏回来和陈秀红一起坐在厨房里摘菜,笑着:“哎,我也没大事,就是被老大两口子气的。现在想开了,也就不生气了。”
方琉璃看向周敏额头上的伤口,确实已经完全愈合。
再看她的脸色也没有帘初在医院时的苍白。
“你要出去就去忙吧,这里有我们呢。”文丽萍看方琉璃身穿军装,就知道她肯定有事。
方琉璃拿出两瓶桃花酿放到桌子上,朝着厨房的方向:“周姨,桃花酿您晚上睡前喝点,多休息。”
周敏感动地摸了一把眼睛的泪痕,笑着答应。
……
方琉璃驱车来到军区的会议厅。
刚一踏入大门,便瞧见几张熟悉的面孔,梁政安也在其郑
她身姿挺拔,依次向许司令、王司令、温军长等人庄重敬礼。
向国华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方琉璃坐下。
她刚一落座,便被递到眼前的资料袋吸引了目光。
“这是?”
方琉璃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一大早便接到向国华的电话,对方还特意叮嘱她身着军装前来,从那严肃的口气中,她直觉有大事发生。
方琉璃接过资料袋,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梁政安见状,适时提醒道:“亦翔没事。”
向国华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头,赶忙道:
“是你爸的东西。是亦翔他们发现的,刚刚送回来。”
方琉璃原本稍稍放松的心情,瞬间又紧绷起来。
她急忙打开袋子,查看里面的物件。
一张泛黄且残缺的照片映入眼帘,尽管轮廓模糊,但方琉璃一眼便认出,那正是当年的陈媛。
她的容貌,很大程度上遗传了陈媛。
除了照片,还有几张被血迹沾染的信纸。
她心翼翼地展开,写字之人显然是在万分匆忙的情况下写下这封信,字迹虽潦草,却笔锋凌厉。
方琉璃艰难地从血污中辨认,那些仅存且能看清的字迹。
信的大概内容是,向组织和向家人表明,有人一直在追踪他,为了不暴露其他同志,他不能返回集合点。
同时告知家人,他已与陈媛在一起,陈媛是他的妻子,倘若自己牺牲,将一部分抚恤金交给陈媛,自己攒下的存折放在宿舍抽屉,也一并留给她。
还嘱托向家人,日后不许阻拦陈媛改嫁。
最后让向国华好好照顾母亲,并在信的末尾坚定保证,绝不背叛国家。
方琉璃缓缓抬起头,眼眶已然泛红。
她明白,这极有可能是向国强留下的最后遗言。
信中虽未提及他对陈媛的深情,但字里行间,却让读信之人真切感受到那份真挚的情感,把所有钱财都留给她,还给予她自由。
方琉璃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细细端详着那张泛黄残缺的照片,仿佛能透过岁月的斑驳,看到当年风华正茂的陈媛。
随后,她又将目光移回到信纸上,那些带着血污的字迹,宛如在默默诉着当年的惊险与悲壮。
她不禁想到,当年陈媛没有拿到向国强的抚恤金和那些钱,可在她结婚时,向家人把这些都给了她。
许司令注视着方琉璃,神情凝重地道:
“这是在梁师长他们收复的一处敌方据点里找到的,当时这个资料袋被藏在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想必是你父亲拼了性命才保护下来的。”
方琉璃轻轻点头,声音略带哽咽:“谢谢大家。”
她深知,若不是梁亦翔他们在战场上奋勇作战,这份珍贵的遗物或许永远都难见日。
梁政安也开口道:
“你父亲是当之无愧的英雄,他的牺牲令我们痛心疾首,但他的精神将永远激励着我们。”
向国华看向方琉璃,眼中满是心疼:
“琉璃,你父亲的事情已过去多年,然而真相依旧未明,我们都猜测这背后或许隐藏着重大的秘密。”
方琉璃心中早有猜测,当年向国强很可能是为了守护空间的秘密,直至牺牲,都未曾透露半点关于已将吊坠赠予陈媛的事。
她神色郑重地点点头:
“向军长,依我看,无论从哪个角度调查,此事都与烧饼国脱不了干系,国想必也参与其郑”
梁政安皱了皱眉头,语气中满是厌恶:
“烧饼国这些家伙真是如阴魂般不散,怎么哪儿都有他们的身影。”
许司令看了一眼王司令,两人皆未言语。
随后,向国华让方琉璃提前离开会议厅。
方琉璃心里明白,这些领导肯定有重要军事行动要商讨。
方琉璃刚开车驶出部队大门口,便瞧见不远处有两个人拉拉扯扯。
其中一人身着军装,身材挺拔。
方琉璃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赵建安。
而拉扯他的女人梳着两条麻花辫,脸色蜡黄如纸,身形消瘦得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
就在方琉璃心生纳闷之际。
只听见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
“赵建安,你这个没良心的王鞍!我的名声是怎么败坏的?
“还不是因为背着琉璃那丫头和你搞到一块儿,你现在转头就不认账了?
“还找人在农场里折磨我……逼我和你离婚……你还算不算个男人?
“当年的事,你敢和你没关系吗?要不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你以为你这身军装还能穿得安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