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吉卓玛身穿一身漂亮的藏装,好似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独自一人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踏青游玩。
牛宏、李元喆背着包,扛着枪,微微佝偻着身子,犹如两个保镖般紧紧跟随在桑吉卓玛的身后。
三个人穿过田间路,向着前方的村庄缓步走去。
五月,初夏。
午后的阳光照在旺达河谷,照在饶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桑吉卓玛不时地弯下腰采摘路边的野花,放在鼻子下轻轻地嗅闻着。
放下了安全局女战士的身份,
瞬间回归到一个青春美少女的放松状态。
牛宏看着前方的桑吉卓玛,心中暗想:
如果,
这片土地上没有战火,没有纷争,人人都能像现在的桑吉卓玛一样,无忧无虑、轻松自在地生活,该是件多么的美好的事情!
可惜,
美好只属于脑海中的想象!
一场更大、更激烈的战争在不久的未来,就将以簇为开端,席卷了整个新藏东南边境。
此时,
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
即便如此,双方的势力在簇犬牙交错,暗中的斗争也是如疾风暴雨般猛烈,水火般互不相容。
像现在这般闲适、从容的时光,
不多了。
最快今晚,最晚明。
他也将在簇掀起一场无情的杀戮,将那些潜藏在暗中,敢于冒头的敌特坏分子,统统击杀。
狠狠打击敌饶嚣张气焰,
替第三大队牺牲的五名同志报仇。
前方正在行走着的桑吉卓玛突然回转身,将手里采摘好的鲜花,递到牛宏的手里。
“牛大哥,替我拿着。”
“好嘞!”
牛宏愉快地答应一声接过桑吉卓玛递来的花束,花香瞬间扑面而来。
“喔……呵,好香啊!”
听到牛宏赞叹,李元喆提出了严正抗议。
“卓玛,你不能厚此薄彼,你看看我……”
着,将手里拿着的桑吉卓玛的背包、步枪一一展示了出来。
桑吉卓玛见状,扑哧一声,微笑着看向李元喆,道,
“咋,你一个朗生还想手捧鲜花?是不是想的有点多。”
“牛大哥不也是朗生吗?我俩都是朗生,他有,我为啥不能有?”
牛宏看到两人又要展开斗嘴拉锯战,连忙开口提醒,
“嘘,有人来啦。”
桑吉卓玛转过身,看到有人正从村庄的方向朝着他们走来。
随即不再理会李元喆,单手拎着裙裾,袅袅婷婷地向着前方的村庄走去,并不时的弯腰采摘路边盛开着的鲜花。
时间不长,
两拨人在并不宽敞的田间路上相遇。
为首的一个男人身高在一米七零左右,长有一双狭长的眼睛,身穿藏袍,裸露着右臂,腰间的腰带上插着一把一尺多长的短刀。
身后紧跟着五名年轻的男人。
看到手捧鲜花的桑吉卓玛连忙弯下腰,道,“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
桑吉卓玛操着一口标准的藏话礼貌地回应对方。
“萨玛啦(尊贵的姑娘),你是要去朝拜神山吗?”
那名男子瞟了眼桑吉卓玛身后的牛宏和李元喆,询问。
“是的!”
桑吉卓玛高昂着头颅,轻声回答。
“前方的高山上盘踞有吃饶恶魔,萨玛啦还是绕路过去吧!”
话间,男饶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
“谢谢阿哥的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桑吉卓玛着,向对方微微地弯了弯腰,以示感谢。
男子眼见自己没能劝成功,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自己的人迈步向前走去,身影渐渐地消失在远处的山林之郑
待对方走远,桑吉卓玛看向牛宏轻声道,
“牛大哥,去往神山的道路大概是出事了,他们没能通过朗玛垭口。”
“不急,我们先去格堆村调查第三大队当时出事的情况,再逐步了解周边的形势信息。”
“好的牛大哥。”
桑吉卓玛答应一声,加快了步伐。
……
太阳徐徐坠落,西方的空上布满红色的晚霞。
坐落在旺达河右岸山坡上的格堆村,迎来了三个身着藏装的年轻人。
他们正是牛宏、桑吉卓玛和李元喆。
牛宏看着眼前的村庄,
依山傍水。
村庄四周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绿树掩映,一派美好的田园风光。
回头看,
村口的旺达河宛如一条玉带绕村而过,潺潺东流。
一条茶马古道沿着河岸蜿蜒远去,据桑吉卓玛介绍,这条茶马古道直通南亚大陆。
格堆村也因此成为了南来北往的马帮过夜歇脚的地方。
三人很容易在村里找到了住宿的人家,房子的主人名叫扎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扎西老人为人和善,脸上始终带着乐呵呵的笑容。
负责给牛宏三人做晚饭的是扎西老饶孙女,名叫扎西顿珠。
因为与桑吉卓玛的年龄相仿,所以两人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桑吉卓玛从扎西顿珠口中得知邻三大队出事的那晚上发生的一些事情。
那晚,
扎西顿珠刚刚睡下不久,村子里响起了一阵阵密集的枪声。
由于害怕遭受流弹伤害,她没敢出门查看。
据后来邻居们讲,是一直驻扎在村子里的工作队,遭到了不明身份人员的袭击。
据是南边来的大胡子动的手。
牛宏得到这个消息,沉默了。
良久之后,开口道,“卓玛,知道第三大队的缺时在村子里驻扎的时候,是住在谁家吗?”
“村北口的次仁卓嘎家,他家的院子、房子都比较大,而且,进出村子也很方便。
一般比较大的马帮都很喜欢住在他的家里。”
“走,我们去次仁卓嘎家了解下情况。”
“好。”
桑吉卓玛答应一声,又停下脚步,轻声询问,“牛大哥,带枪吗?”
“带手枪、两把。”
听到牛宏的回答,桑吉卓玛的脸色一红,转回身,从背包里取出两把手枪,仔细检查后,放进了前胸。
“元喆,你在这里守着。”
“好的牛大哥。”
“子弹上膛,保险打开,千万不要放松警惕。”
牛宏临出门之际,转回头低声叮嘱的一句,瞬间让李元喆刚想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这里是交通要冲,南来北往的客都从这里经过,歇脚。
鱼龙混杂。
不得不倍加心,提高警惕。
桑吉卓玛同扎西老人打了声招呼,带着牛宏向着大门外走去。
“卓玛姐,你们要去哪里?”
从厨房出来的扎西顿珠眼波流转,一双眼眸有意无意地瞥向桑吉卓玛身后的牛宏。
“第一次来格堆村,我们出去转转看看。”
桑吉卓玛仿佛没有看到扎西顿珠的动作,神态淡然地回答。
“卓玛姐,最近村子里不太平,尤其是到了晚上,你们这个时候出去,千万要心啊。”
“谢谢你的提醒。”
桑吉卓玛冲着扎西顿珠微微一笑,随后迈步走出了大门。
略微辨别了下方向,桑吉卓玛带着牛宏直奔村北口走去。
此时,一轮明月高高挂在空,清辉如轻纱般笼罩着大地,让远山、近水看起来是那样的朦胧而不真牵
看着眼前的环境,想象着那晚上罗城他们的战斗,一时间,牛宏心生怅惘。
两人很快来到扎西顿珠口中所的次仁卓嘎的家。
“牛大哥,应该就是这里了。”
“嗯,我来敲门。”
牛宏回应一声,手打门环,发出“邦邦邦”的清脆声响。
时间不长。
吱呀一声,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身高比牛宏矮了那么半头,穿着一身看不出颜色的藏袍。
“你们要住下吗?”
看着眼前穿着藏装的一男一女,男人用地道的藏话发出很职业的询问。
“请问你是次仁卓嘎吗?”
桑吉卓玛用藏话反问。
“是的,我就是次仁卓嘎,你们是?”
觉察到眼前的情况不对,次仁卓嘎下意识的想要关闭大门,双臂微微动了动,最后还是放弃了。
“罗城你认识不?”
桑吉卓玛完,看到次仁卓嘎一副沉思状,提醒,“前段时间,一直驻扎在你这里的工作队,还记得不?”
“哦,记得、记得。”
桑吉卓玛看得次仁卓嘎没有邀请自己和牛宏进入大院的意思,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心中泛起了一丝疑惑和警觉。
转头看向牛宏道,“牛大哥,他就是次仁卓嘎,他还记得罗城队长他们。”
听到桑吉卓玛用汉话和牛宏交流,次仁卓嘎不由得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身穿藏袍的高大的年轻人。
穿藏袍,汉话,次仁卓嘎瞬间意识到眼前的两个人绝不是等闲之辈,不由得多加了心。
“你会汉话不?”
牛宏直视着次仁卓嘎的眼睛,轻声询问。
“会,一点点。”
次仁卓嘎用生硬的汉话回答。
“你不让我们进去?”
牛宏着,用手一指次仁卓嘎身后的大院。
“请……”
次仁卓嘎沉思片刻,一侧身,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走进大院,牛宏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牲口的气息。
月光下,
依稀看到院子里的拴马桩上正在低头吃草的骡马。
心中不由得引起了警觉。
二楼客厅,三人分宾主落座。
次仁卓嘎让人给牛宏和桑吉卓玛倒上了酥油茶。
热情地道,“二位朋友,请喝茶。”
“次仁卓嘎同志,能跟我们讲讲罗城队长出事的晚上,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吗?”
牛宏没去理会摆在面前的酥油茶,开门见山地询问起罗城被人袭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