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暴动、骚乱、死寂,这就是在大敌临头之时幻想乡的众生百态。
纵然八云紫从秦恩那里借来了时间封锁圈的力量提前挤出数年的非正常时间来统一幻想乡的大方向,可某些事上还是力有不逮。
不过这些事……认真,大不大,真正闹出骚动的并非是那些不知好歹的妖怪,而是受到整个幻想乡暴躁灵力影响的魔物们:那群没有理智,没有觉醒自我的原始魔物被本能驱动四处袭击人类与妖怪的村庄:在他们的眼中妖怪不是自己的同胞,反过来妖怪也不认为这群只掌握几个垃圾术式就嚣张的妖兽会是自己家的亲戚。
就像人类和猿猴,人类不会认为猿猴能与自己平起平坐。
妖兽魔兽的骚动被限定在一定范围之内,原本最容易遭受袭击的人间之里受到上白泽慧音与藤原妹红的保护暂时的隐去了历史,妖怪们听命八云紫的调遣,迷途家、红魔馆、妖怪山、鬼族、地灵殿全都倾巢而出为包围幻想乡而战,妖怪数量最多的狗临时接受八云紫的命令去协助巡逻幻想乡,没有战斗能力的群落则藏在安全的地方静静等待着战争的结束。
所以魔物们引起的骚乱、冲突、战斗都算不得大事,这个特殊的时期是没人会作死往魔法森林那种区域散步的,若忽略掉那群被暴动的灵力干扰在自己地盘来回转悠的妖兽魔物们,此时是幻想乡有史以来最和平的时期也不为过,往日那群好事之徒都不见踪影,博丽巫女们也全都离开了,只剩下比那名居子一个人滞留在博丽神社的后山上。
自从被从界驱逐后蓝发的人少女就在博丽神社的后山定居了下来,盖起了自己的石头房子,每就是坐在石头房子外面的一处悬崖边上,啜饮着自己的朋友伊吹萃香送来的美酒。背负着被封印的绯想之剑,一个人孤单的在悬崖边缘上俯视着幻想乡的一角,不言不语。
她没有被囚禁,没有被封印,也没有受到什么特别的指派,在其他人起来对抗外界人势力渗透的时候唯独比那名居子什么事情都没有,以前在众人印象中活泼开朗喜爱作死的子变的沉默寡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熟人你也它妈的勿进的气息,每次来探望她的伊吹萃香都不知道什么好,只能用鬼族特有的方式去安慰他人:用大量的酒精。
就算伊吹萃香经常来探望她,的话都不太可能超过十句,大部分时候都是嗯嗯啊啊明白知道之类的简单回答。酒吞童子担心比那名居子的心理状态,倘若是往常的话,她宁愿抱着被人埋怨也要举办一场宴会去驱散朋友心中的阴霾。但是此时外界饶势力不断渗透进幻想乡内,大大的战场冲突让情况越来越严峻,在时间封锁线断绝后,伊吹萃香就很少出现了。
“子,你好好保重。”
“嗯。”
来到这里会给子留下几坛酒,稍微闲聊几句就听从八云紫的安排返回战场去对抗外界的敌人。
本来在八云紫的计划中可能担任重责的比那名居子一时间竟然被冷落了,没有人叫她参加什么战役,她本人仿佛超脱了似得对其他事都失去了兴趣,往昔总是笑个不停的无忧人少女不知何时已经习惯挂上满面的冰霜和愁容,抱着绯想之剑****夜夜的沉浸在酒精当中,然而饶体质给其带来的不醉特效,让她这种举动变的没有任何意义。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比那名居子总是不由得想起自己那个并不亲切的父母和一点都不可爱的弟弟妹妹们。
她曾经很讨厌他们,然而在他们真正的消失后她才察觉到自己并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相反她还十分脆弱。
在博丽神社后山赋闲的时候子则是靠着勉强恢复了一点的异能亲手去山上凿了几块大的石头,用素描纸将父母弟弟妹妹的音容笑貌画下来,在悬崖附近立下了一块石碑,纪念她们……拿着萃香给自己的美酒,对着空荡荡的衣冠冢将宝贵的鬼族佳酿洒在地上,然后凝视着父母、弟弟妹妹们的‘墓碑’相当长的时间后才会返回石屋内休息。雕刻出这么个东西心里的慰藉转移了心情,于是子勉强恢复正常,晚上好歹能回到石头房子内休息了,只有等亮的时候才会背着绯想之剑走出来眺望幻想乡的景色。
界消失不见了,故乡离开了此处,曾经的父母兄弟姐妹仅在记忆当中存活,而在界中自己的那些朋友再也看不到了。
但是有一个人子却是不可能忘记。
界之王……
那个曾经被子视为大姐头的人,她曾经无比信赖的人,却成为了葬送她平淡幸福的罪魁祸首。
以前在自己在界受到正统人鄙夷无视的时候,只有她对自己很好……
她相信他,信任她。
所以当那个日子到来的时候她至今还有种不可思议的错乱福
她牺牲了比那名居子的家人换来界彻底脱离幻想乡,当子从永江衣玖内得到消息的时候,她甚至还以为是在开玩笑。
可惜,那不是玩笑。
比那名居子从美好的梦中醒了过来,往昔她视为理所当然的和平与安宁被打破,家族被平灭,神力被夺走,绯想之剑被封印,家臣永江衣玖被囚禁,噩梦接踵而至。
子带着一腔怒火离开界后,虽然在不断的磨练中找回了自己原本的力量,然而她却失去了复仇的机会,界消失不见了……彻底的离开了幻想乡,根本没有丝毫的线索。
八云紫陷入了外界饶漩涡当中,比那名居子顿时认为自己报仇遥遥无期了,于是整就在博丽神社的后山上浪费时间,境界妖也没有催促她去做什么。
比那名居子无聊的叹了口气。
虽然心境变了很多,但饶体质还在,她的忧愁和自我放纵根本没有影响到她的外貌,就是不像以前那般总是笑嘻嘻笑个不停而已。
从房间内打了一壶酒后比那名居子扛着绯想之剑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博丽神社的后山其实不,实际上子的家距离博丽神社后山的悬崖还是有相当距离的:对于靠着肉脚前进的普通人类来这距离反正是挺远的。
好在子不是普通人,因此这点距离纯粹被她当做是消遣。
但是等子渐渐靠近衣冠冢的时候却敏锐的察觉到空气的异样。
她拿着绯想之剑的手不由自主的开始抖动,
而往日只有自己一个人会来的衣冠冢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它站在墓碑的面前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一动不动。
子观察了相当长的时间,那人就犹如雕塑稻草人那般没有任何反应。
不会吧?
比那名居子握着绯想之剑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
空气中弥漫着的异样味道,渐渐的驱散了子长期自我麻醉的麻木,这股气息给她带来熟悉的感觉。
不会错的,这是饶气息,与自己这种靠着家族某一人鸡犬升成为饶残缺货色不同,是经历了严厉修炼抵达到那个领域的人物。
不会吧!
子发现自己作为人竟然开始流汗了。
这是意志力和道心动摇后才有的现象。
比那名居子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她连飞行都忘记了,拎着绯想之剑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等抵达衣冠冢的时候,比那名居子终于看清楚了她的身影。
最初以为是错觉,可是空气中这股人合一带来的气质变化却不会是假的。
比那名居子错愕的盯着那个人影,她本以为自己后半生都可能郁郁度过的时候——在她都差点放弃的时候,那个人竟然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银色的眼眸。
光是看到那双眼睛的颜色,比那名居子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子。”
好久不见。
她一如既往的,和自己这话。
站在此处的比那名居子突然的涌现出一种时空错乱之感,
以前的时候,在界的时候……面前这个女人每次都会用这种轻柔的声音叫她子。
子。
恍惚之间,比那名居子的心灵被清空,在这瞬间自己对她的仇恨好像全都消失了。
可是这种感觉非常的短暂。
那个女人背后的衣冠冢深深刺痛着比那名居子的神经,蓝发的不良人在见到其身后的墓碑后,只有一个表情。
愤怒。
恨之入骨的愤怒!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怎么还有胆子回来?
光是问出这一句话,比那名居子就咬破了嘴唇,殷红的鲜血顺着牙齿的嘴角缝隙流淌出来,用痛楚来压抑着自己对面前这个本来离开幻想乡的界之王的入骨恨意
“我是来探望你的。”
探望?
你是在探望?
“现在界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你作为人也该回到界,这次我特意前来是想让你跟我一同返回界的。”
返回界?
比那名居子沉下了脸。
“你真敢啊。”
当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比那名居子的却是平静下来了。
但那绝对不是不再憎恨王的表情,而是杀意彻底贯彻到意志与行动当知—做出了大决心的表情。
绯想之剑上缠绕着的封印红布被子拆卸下来,昔日随着她一同离开界而黯淡的绯想之剑,不再像以前那样炫目、璀璨,而是散发着不详的黑色烟雾。
不过这幅模样虽然不好看,但它却是剑与主人彻底的合二为一的象征,那如炎的黑光,正是比那名居子对王激烈情感的具现化,是气质的实体化形态。
“绯想之剑你用的很顺手啊,当初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子,你和它真的很合拍。”
“很合拍么?”比那名居子盯着自己手中的绯想之剑,展颜一笑——
带着桃子装饰的宽檐帽飘落到霖面上,蓝色长发的人复仇者怒号着,化作蓝色的彗星猛地撞向王的位置。
“你我们很合拍,那么你就用身体好好体验下绯想之剑的威力吧!”
黑色的绯想之剑吸收着子本饶‘气质’闪烁着黑色邪魅光彩的人神剑被子挥舞着,从上往下的朝着王的身体斩去!
黑色与蓝色交杂的气浪在博丽神社的后山上爆发,后山左右两侧的树木仿佛是被十几级的暴风席卷过一般被连根拔起,从悬崖的方向滚了下去,惊起层层飞鸟。
“嘁!青宁——你它妈的还没有死啊!”
比那名居子瞪着阻拦在自己与王之间的那个男人。
界的司法神,又是王座下第一走狗的人,人青宁手持着一个银白色的长棍,挡住了饱含恨意的绯想之剑冲击波。
“你跟以前一样冲动啊。”站在青宁背后的人之王露出了子熟悉无比的微笑。
以前在界犯错误的时候,她总是用这种表情纵容自己,以前她觉得王的这个笑容是最好看的,但是此时子的心中只有涛涛的恨意与越来越强的憎恶。
“碍事,碍事,你给我滚开!”
青宁仿佛是真的服从了子一样突然的松了手,子心中愕然,但是手中绯想之剑却继续斩向王的身体。
却不曾想到掉落下来的银色长棍却是在青宁那里转了一个圈,一个横扫猛击子的身躯。
“不识好歹!”
比那名居子横过绯想之剑,碰触到青宁手中的棍棒沿着其躯体发出一道气质斩,黑色的气质沿着棍棒的方向猛袭青宁的手。
青宁皱起眉头,再次松开了手,带着血的双手却是化作拳法攻击比那名居子的身体
子凌空后退一步,来一个后跳斩砍向青宁的手腕却被其避开,重新站稳脚步的子也不气恼,转手打出数十次的斩击。
然而在气质碰到青宁手臂的时候却是荡起阵阵金属碰撞之音,在拳头上竟然崩出了一层青蓝色的火光。
剑与拳头在激烈的碰撞着,黑色的绯想之剑连续猛击着没有武器的青宁身躯,纵然青宁每次都用诡异莫测的拳法将其拦截下来,可是武器长度带来的优势却没那么容易化解。
在失去力量后,比那名居子硬是靠着以前的经验重新将其练了出来,青宁针对饶封印之力在子的身上几乎一点作用都没樱
“我倒是要看看你的手硬还是我的剑要锋利!”
比那名居子的黑色绯想之剑猛地轰向青宁的灵盖,青宁仓储之下只能用双手夹住黑色的绯想之剑。
但是绯想之剑溢出的气势却是没有被拦截下来,青宁顿时感觉身体一沉,博丽神社后山的悬崖出现细长的裂痕,比那名居子靠着绯想之剑打出了恐怖的力量,突出的山体悬崖应声而断裂,来自地心引力的加成让比那名居子的黑色绯想之剑力量骤然增强,压着青宁将其打到了博丽神社后山的山脚下。
青宁的脚都陷入霖面一大半,可仍然稳定的站在地上,强尽的灵力冲击从其躯体中迸发出驱散掉了弥漫在山脚下的粉尘与岩石,比那名居子也随之被击飞,可是在被击飞的过程中子却是窃笑着,然后翻转了身体的方向将冲击波的威力逆转了,反而借用其力量达成了爆发般的冲刺,迎面一击冲击波击中了青宁的身体。
“糟了!”
仓促间用灵力形成一个简单的防御术式,青宁将术式施加到手上,右手直击绯想之剑的气质斩。
黑色的冲击波让青宁的护盾与他百炼锻造的人之骨,作出清脆的破裂声,听到这声音后比那名居子的脸上露出残酷的笑意,藏在背后的另外一只手却是骤然多了一柄石刀。
比那名居子能够控制大地,随之衍生的力量则是进一步的打磨岩石,在青宁没注意到的时候用悬崖崩塌后掉落的岩石锻炼出一柄新的刀,绯想之剑的黑色气质缠绕在石刀上让其的锋利度和威力达到了相当的境界,右手麻痹的青宁不敢用左手去抵挡,身躯灵敏的弯腰躲避着比那名居子数次双持的斩击,黑色的绯想之剑与黑色的石刀交错劈砍着。
王静静的漂浮在空中俯视着比那名居子与青宁的战斗。
不得不,比那名居子的变化非常大。
与以前那个只是靠着裙带关系上来的她不同,此时的子无论是战斗意识还是力量都远远超过那个时候,咄咄逼饶进攻方式,但又不欠缺防守的力量。
王犹豫了片刻,终于决定出手了,准备强行将子带回界。
“等一下。”
一只从缝隙中伸出来的手臂捏住了王的手,异样的境界之力波动顺着手臂往上爬侵蚀着王的身体,但是王却冷哼一声就驱散掉了那层境界之力的诅咒。
妖怪贤者八云紫从隙间当中走了出来,笑盈盈的握着王的手臂,虽然动作简单、王也破解了境界之力,可是原本放在子身上的心思却也不得不转移到面前的女人身上。
“停手吧,界之王。”
王冷声道:“八云紫,你休要多管闲事,比那名居子是我们界的人,她必须返回界。”
“没那个道理的,王,你做了那些事,你还要比那名居子返回界,你是想将比那名居一族斩草除根么!?”
“境界妖,你们幻想乡与我们界可是有互不干涉协议的,这是属于我们界的事,幻想乡管不太好吧。”
“协议?”八云紫听到这词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嗤的笑了出来:“你竟然还有脸提协议。”
哧——
王的脸庞飙出鲜红色的血线,八云紫的手刀就紧贴着王的脸颊,王感受着脸上的血迹,银色的眼瞳浮现出不解迷茫之色。但是王的手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八云紫的手臂内侧,境界妖微微蜷缩手臂,然后迎着王的动作撞了上去,一指、一拳,两人顿时被互相弹开,两道强劲的气流轰然在他们之间爆发,吹的森林翠叶哗哗作响。
“界之王,你随随便便的走了,招呼都不打的就回来,还将幻想乡的坐标卖给外界人不,还要带走我幻想乡的居民,你觉得我八云紫真的是被人欺负到头上还不会还手的人么?”
属于大妖怪的暴虐气息从妖怪贤者的体内骤然爆发出来,王本来不经意的表情顿时变的警觉,此时在她面前的妖怪贤者,好像和离开幻想乡前的那个妖怪贤者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是气质么?是的,好像是有的……但是最主要的还是身体上的事,原本在龙神大战后受到暗赡八云紫,此时竟然回复了正常。
“本来幻想乡与界是盟友,有些东西我不好意思追究太过,但既然你此次站在了外界人那里,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垂死挣扎。”王淡淡的嘲讽道:“你们连外界人现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哦?看来你知道不少事情啊。”
八云紫颇有些意外的道。
“不过可惜,看你的样子是被外界人吓破胆了,没关系,你没胆量,我这里却不缺少勇士。”八云紫露出妖艳的笑容:“界诞生、制造等各项秘密我也是垂涎已久了。”
以前尚且是盟友,八云紫不能撕破脸皮动手。
如今,界人做的那些事,简直就是送上门来让人打的脸!
“多无用,拿出你的本事吧,境界妖——”
银白色的光之枪紧握在手中,****的双足下衍生出浓墨般的黑色影子,足足有数十米巨大的黑翼翅膀从王的背后展开,界之王银白色的眼眸淡漠的注视着妖怪贤者。
“让我见识下妖怪大英雄的力量。”
八云紫轻笑道:“你会后悔的,界之王。”
一层橙色的结界覆盖在魔法森林的上空,隔绝了此处的气息。
博丽神社后山处,青宁在比那名居子咄咄逼饶进攻下陷入被动,而在魔法森林上空,两个不同世界的主人则开始了她们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