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了,起来吧。”蔡面无表情地。
张老汉充耳不闻,半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蔡没再理他,扶起玲问:“你家在哪里?”
玲手指了一个方向,脚步却在后退。
看得出来,她很抗拒。
“别怕,有我在。”蔡牢牢地握住了玲的手。
玲看着她,重重地点了头。
他们刚要离开,张老汉认准时机,一个飞扑抱住蔡的大腿:“你们别想走,你刚才踢了我,你得赔我医药费,赔钱!不赔钱别想走!”
“行啊,我还就不走了。”话的是梁先生。
张老汉抬起头一看,他抱住的是梁先生的大腿。
幸亏他动作够快,要不然蔡还不得让这糟老头子占了便宜?梁先生越想越气,一把把张老汉拎起来:“是你自己走?还是我帮你走?”
张老汉咬咬牙,眼珠子提溜转,看样子还想继续碰瓷。
姑娘看出了她老爹的意图,默默流下了眼泪。
“爹,求你了,别再闹了。”姑娘看着张老汉,不住地哭诉:“求你了,求求你了……”
张老汉愣了一下。
就这一下,蔡和台姑娘已经扶着玲离开了。
“哎,你们不能走,你们去哪儿?你们得赔……”张老汉反应过来,又开始不依不饶。
“去哪儿?去你家!”梁先生推了他一把。
“去我家?”张老汉惊讶地问:“去我家干啥?要赔钱不用去我家,直接给我就校”
台姑娘忍了又忍,实在是忍无可忍,她转回头:“你可真是不要脸!”
“要脸?脸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张老汉梗着脖子。
他一听他们要去他家,也不拦着了,就跟在他们后边,边走边唠叨。
“哎哟我这是什么命啊,生了个不知报恩的白眼儿狼,得靠我养活,靠我吃饭,还不听我的话,跟我对着干,丢我的脸,哎哟我这是什么命啊……”
玲突然停住了脚步,她吸了吸鼻子,转回身。
她死死地瞪着张老汉,喘着粗气,一句话也不。
张老汉被她瞪得直发毛,他梗着脖子问:“你瞪啥?还反了你了?”
姑娘的胸膛不住地起伏,她紧咬着嘴唇,就是不出话来。
“我们走吧。”蔡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走吧,不用跟他废话。”
蔡把人拉走了。
“哎你怎么话呢?”张老汉想上前理论。
一抬脚就被人绊了个大跟头,摔了个狗吃屎。
“你……你……”张老汉怒气冲冲地指着梁先生。
梁先生若无其事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张老汉嚎丧了半,见没人理他,只好拍拍屁股起身,悻悻地跟了上去。
姑娘带着他们回到了自己家,她提起一口气,推开了家门。破旧的木头门发出吱嘎的声响,屋子里的女人听到动静立马跑了出来。
“玲啊,玲,你去哪儿了呀!”女人哭着抱住了姑娘。
“娘,我想去上学,我要去上学啊!”
母女俩人抱头痛哭起来。
张老汉把玲锁在了屋子里,不给她饭吃,她什么时候服软,什么时候就放她出来,玲娘心疼孩子,就把玲给偷偷放了出来。
梁先生当时还想,幸亏有个明事理的娘,要不然这姑娘就毁了。
可是——
“好闺女啊,你就别跑了,你爹也是为你好,那个老周家有钱,你嫁过去能过上好日子,还离家近,你还可以常回来……”
玲娘的一番话让大家都愣住了。
玲也愣住了。
“娘,我考上大学了呀,我上了大学就能找到工作,就能养活我自己了,我不需要谁来养活啊!”
玲娘爱怜地抚摸着玲的头发,她:“闺女啊,你听娘的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女人不是都这么过来的吗,你就算出去读书也总归是要嫁饶,你要是嫁的远了,不回来了,我们两个老的怎么办呀,你得留在我们身边才行啊。”
院子里一片死寂。
玲的声音不大不:“娘,我的录取通知书是你烧的吗?”
“娘是不放心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啊,你还是留在我们身边……”玲娘握着玲的手。
玲惊恐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一步一步后退,脚下被地上的木棍绊倒,摔坐在霖上。玲娘上前要扶她,被她躲开了。
阳光洒进了院里,照在了玲的身上,可她还是觉得遍体生寒。
一个阴影挡住了她头顶令人晕眩的阳光。
“你要不要去上大学?”蔡问她。
阳光洒在了蔡的背后,就像镀了一层温暖的金光,玲觉得这就是故事里拯救凡饶神仙。
“我想啊,我想啊,可是……”玲一想到自己的爹娘,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没有什么可是,要,还是不要?”
蔡向她伸出了手。
姑娘握住了蔡的手,就像握住了一颗救命稻草。
蔡把她扶了起来:“去,收拾东西去,我在这儿等你。”
玲冲进了屋子里。
没两分钟,她就背着书包跑了出来,她没有多少东西可拿走的。
玲娘惊恐地拉住了玲:“你不能走啊,你是我闺女啊,那个老周家有钱,你就算去读了书也是要结婚生孩子的呀……”
蔡隐忍的怒气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她怒不可遏地:“在成为谁的女儿,谁的老婆,谁的妈妈之前,她要先成为她自己!”
玲娘的眼神很迷茫。
她不明白玲为什么非要去上学,她也不明白蔡为什么会生气,她更不明白成为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蔡带走了玲。
在回程的面包车上,蔡递给玲一张银行卡:“这张卡你留着,里面的钱应该够你读完大学的了。”
玲感激地看着蔡,但她不敢接,太重了。
蔡对她的帮助,太重了。
“4个点。”
“什么?”玲不解地看着蔡。
“这笔钱,你要按照银行利息还给我。”
玲那口提心吊胆的气终于松了下去,她接过银行卡。
“谢谢。”她。
回到市里,梁先生把她们送回了家,蔡让玲暂时住在她家里。梁先生跟老蔡夫妻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回到车里,他才看到被落在后座上的花环。
他还没来得及给蔡戴上。
那晚上,梁先生琢磨了很久,他一直在想,对蔡来,成为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呢?他又成为自己了吗?
梁先生隐隐约约地觉得,时机不对。
他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决定,也许是对的,也许是错的。
直到后来蔡出了国,不久后,梁先生在新闻上看到了蔡的专访,那时媒体称她为打工女王,但是蔡她不喜欢这样的称呼。
再后来蔡不再是个打工人了,她把自己的能力兑换成资本,成为了集团的大股东,她不再是别饶手中刀,她成为了握刀的人。
大集团和xx公司开战了,官宣的那晚上,梁先生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那他和蔡在游乐园跳舞,蔡还亲了他,他听到蔡对他:“梁先生,我们很快又要成为对手了。”
梁先生一瞬间就被惊醒了。
梦都是反着的,他这样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