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膝下跪,庄重而神圣地牵起另一方的手背,落在一吻。
这幕神似求婚的场面,出现在绑架掳人现场,荒诞又无稽。
可放在田身上,却诡异的和谐。
“heaven,人都晕了,你就别演了。”
这时,一个光头男放下手上的报纸,表情戏谑地看着始终跪在地上不打算起来的田。
“谁我演,我可是非常喜欢他的!”
田扭过头,对旁边隔一过道的光头男龇牙咧嘴警告。
“我的爱情,不允许诋毁!”
光头男赫然与heaven交情很深,别人都躲着不敢与heaven话,生怕触了这位的霉头。
而他就连嘲讽,也是光明正大的。
“就给你送了两三次早餐,你就死心塌地了?啧啧啧,早知道送你团购券,那些女人给你,真是白瞎了。”
田歪歪头,“她们帮我完成了非常棒的人体数据,怎么能白瞎了?”
光头男最讨厌没情商的人,田这副样子简直是在他的雷点上蹦迪。
他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骂道,“死变态。”
“我喜欢研究人体,你喜欢让人女孩子喊你妈妈……”
田一边,一边点头,然后在光头男仿佛要喷火的眼神中,“不谙世事”地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做下结论。
“我可比不上你。”
此话一出,机舱内霎时出现一阵又一阵强行压低的吸气声,以及强行压低,低如蚊呐的讨论声。
光头男老底都被掀掉,心中骤然升起一团怒火,啪地拍掉座椅扶手,高大威猛的身子在站起来时,如猛虎一般吓人。
“heaven,别给脸不要脸,你tm算什么东西,一个老头子外头捡回来的残废,也敢在这跟我叫唤!”
他面容扭曲,光秃秃的头上,还纹着一条青龙,伴随着他粗重愤怒的呼吸,一鼓一鼓,又恶心又吓人。
田一脸嫌弃,手伸进口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一把泛着白光的手术刀。
他的姿势本就是蹲着,光头男一站起来,刀片便往上抵在光头男的下半身某处。
周围悄悄观战的,见此,纷纷下身一凉,不自觉地用手捂住。
“削掉,就不会叫了。”田甜甜一笑。
手腕的角度微微一偏,锋利的刀刃唰地划破布料,眼瞅着就要割到肉,光头男飞快后退,一徒安全位置,他的脚便提起来,重重往田踹去。
力道迅猛,完全是冲着要人残废的节奏。
对此,田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皮,不知从身上哪个地方,抽出一把开刃的短刀。
只要光头敢踢过来,这把刀就能当场戳穿他的脚底心。
他不担心刀的锋利程度……清和已经帮他测过啦。
那还是他跟着一群蠢货,第一次绑架宫华岁呢。
虽然没成功,但让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可是亲眼看着清和在蠢蛋的逼迫下,往自己身上戳了四刀,再削掉了蠢蛋的手腕,脑袋。
当时在仓库里,给他看得超级兴奋。
刀美,人更美。
“喂!你……啧!没意思。”
察觉到田又陷入回忆无法自拔的表情,耳边还时不时传来傻笑,光头男白眼都快翻上,抬在半空的腿硬生生截停。
他跟傻叉计较什么。
“先好,下了飞机,你离我们远点。”
田如梦初醒,“为什么?之前我们好要一起回去的啊?”
光头男头顶的青筋又跳了一跳,“不是你tm要送人回家的吗!”
“我随便的呀,我这么喜欢他,怎么舍得放他回家,当然要带他回到我的秘密基地藏好。”
田痴迷地抚摸着迟清和的手,因为太过兴奋,嘴巴里发出奇怪的咕咕声,跟只鹦鹉一样。
光头男闭上眼睛,又是愤怒又是无语,最终还是为难自己,把气都憋回去了。
为了在最后的截止日期,把宫华岁带回去,他们可谓下了血本,光是打点就砸进去不少钱。
好在结果不错,从机场回到组织根据地的路很顺,连交警都没樱
车还没有停稳,田就开门蹦了下去。
在一伙欲言又止的眼神里,推着昏迷的迟清和就离开了。
光头男磨磨牙,“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带上,给欧总送去。”
“是!”
……
迟清和还没恢复意识时,鼻尖就闻到一股很复杂的味道。
刺鼻的消毒水、柑橘味香水、福尔马林、以及一股淡到几乎闻不见的——
肉包子的油香。
这些味道每个单拎出来,都可以接受,但一混起来,着实让人闻着恶心想吐。
他屏住呼吸,可这些味道实在太霸道,他越是不想闻,便越往鼻腔里钻,硬生生将他熏醒。
刚睁开眼,就感受到了阻碍。
田用一块黑布,把他眼睛蒙住了。
这块布有点薄,他还能朦朦胧胧看清黑暗中两块彩色发散的光源。
那光源类似于理发店前,会转的光柱,红色和蓝色交织着,在他的眼前一闪一闪的。
他想要看的更清楚些,便想伸手把黑布取下,却发觉手被两块固定在墙上的铁环牢牢锁住。
稍微一动,就会贴到冰冰凉凉的金属,冻得他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就觉得那股寒意渗人。
只是碰了一下,就仿佛在他身上生了根,黏糊糊地附在骨头上,让人止不住舌根打颤,想尽快远离这个地方。
手被控制住了,迟清和试探地挪了挪脚。
“咔哒——咔哒——”
脚下是一片类似于床单之类柔软的料子,只是锁链声格外突兀。
他的脚也被绑了。
迟清和缓缓呼出一口气。
目前的情况太受限了,他没有办法完成自救,只能主动出击。
清了清嗓子,准备把田叫来时,门自己开了。
田几乎是瞬间,就注意到已经迟清和苏醒。
他迫不及待走上前,细心问道,“头还疼不疼?”
迟清和拿不准田想要做什么,只能少少做,慢慢点零头。
“那就好。”
田拍了拍胸脯,一脸后怕,“我都跟他们了给你下少点,结果还是倒了半包进去,还好我给你用了解药。”
迟清和敏锐捕捉到对方求夸的语气,薄唇动了动,却什么也不出。
若不是这些锁链捆住他,他能当场就把田的脑袋给切了。
把他绑到这里,还想让他夸他?
田莫不是觉得他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绑架爱上绑匪这种事,根本不适合套用在他身上。
他缓了缓神,极力维持语气的平稳。
“宫华岁在哪?”
话音落下,两个人都默契地陷入沉默。
田贪婪地看着锁链之中,被黑缎盖住眼睛的青年。
真漂亮啊。
就像一只折翼坠入地狱的使。
太适合享用了。
就是可惜,他没能成为第一个。
但无所谓,以后,清和只会是他的。
“清和,跟我在一起吧。”
田的手掌抚上迟清和的脚腕,带着薄茧的手缓缓往上,不顾迟清和的抵抗,暧昧又强硬地摩挲着腿的每一寸皮肤。
那片黑缎之下的脸太过精致,生气起来,也会染上一层薄红,更好看了。
他的眼珠子紧盯着那片唇瓣,声音不由地加重了些。
“只要跟我在一起,我就能让他们放走宫华岁。”
迟清和极力压制着恶心,“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爱你!”田反射性喊道。
迟清和对他口中的爱实在难以理解,“我们才见了几面,话都没聊多少,你就爱我,你的爱还真是廉价。”
田的脑回路清奇,被骂了,却丝毫不恼,还在傻乎乎地解释自己的爱不廉价。
“我不明白,你是第一个能让我心跳加速,却不想做研究的人,这个为什么不能叫做爱?为什么会是廉价的?”
他还抬起手,在迟清和受赡锁骨前停留了很久,深思熟虑后,还是轻轻用指尖碰了一下。
力道轻的,仿佛蜻蜓点水,其中的心翼翼浓到好似要渗出来。
他还在解释。
“而且你受伤了,我的大脑会产生一种很难受的情绪,比吃不到饭还难受,我是爱你的,绝对是这样。”
耳边的话语愈发委屈巴巴,迟清和当即开口打断,将偏离的主题掰回来。
“可是我不喜欢你。”
“那又怎么样?我喜欢你就够了。”
田把脑袋靠在迟清和没有受赡一侧肩膀上,贪婪嗅着属于青年好闻的气味,语调里是带着真的执拗。
“我会对你很好很好,比宫华岁都要好,都要专情……你不知道吧,他背着你,玩得可花了,三个都满足不了他。”
他咧开嘴巴,露出一口大白牙。
“玩的时候,还是我帮他拍的照呢,就是可惜了……”
迟清和的嘴唇有些白,即便知道后面的话不是他想听,却还是稳着情绪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你太相信他,宫华岁几句花言巧语就哄住了你。”
他的指尖把玩着迟清和墨黑柔软的头发,语调随意到仿佛在聊今日的气。
“我当时可是亲自把照片寄到你父亲的手里,那下午宫华岁就叫过去了,我本以为你们会分手,谁知道……他竟然弄伤了你!”
“不仅如此,还隐瞒了你那么多,我原以为你父亲会把真相告诉你的,但他还是太仁慈了,没办法,我只好加快计划,把宫华岁弄走,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田收回指尖,侧过脑袋,逐渐滚烫的呼吸尽数喷洒在迟清和的脖颈,他可以清晰看到对方因为紧绷着身体,而愈发明显的血管。
罕见的,他没有切开的冲动,只想凑近些,更凑近些。
迟清和的手指猛地攥紧。
“滚!”
田的鼻尖已经碰到那片温热的皮肤,亲昵地蹭了蹭。
好舒服,他已经离不开了。
“不行,我过的,我喜欢你。”
迟清和的指甲已经嵌入掌心,嗓音里带着森冷的警告。
“别让我第二遍。”
“我不懂清和……宫华岁对你这么做,你就只会纵容允许……不要总是拒绝我,我也会生气的。”
迟清和闭上眼,依旧冷硬。
“出去。”
“不想出去,除非你亲我……”
田嘴角微微上扬,迟清和眼前的黑缎若是能揭下来,定能瞧见他眼底明晃晃的恶意。
“那在便利店前,宫华岁就是这么求你的吧,让你亲他,你一开始还不愿意,觉得会被人看见,后来,你的耳朵红了……”
着,他抬手在迟清和的耳尖碰了一下,虽然很快就被躲开了,但他不在乎,下一秒就碰上迟清和的脸颊。
“脸也红了……”
“闭嘴!”
迟清和的胸膛快速起伏着,咬牙切齿地对着田吼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田垂眸盖住眼底不知名的情绪,翻身上了床,抬手与迟清和十指相扣。
“我想要的很简单,看着我,永远永远。”
迟清和感觉到自己的腿被控住,抬脚就想踹,可毕竟身体刚恢复,即便用尽全力,落在田手里,也是软绵绵的。
“下去!”
“清和,不要总是挑战我的耐心哦。我只有对你的时候,才是好脾气,对上别人,现在这会儿都已经变成块块,进池塘喂鱼了。”
田鼻尖的气息缓缓往上,在迟清和的脸上一轻一重地探寻着。
“所以不要再拒绝我了,接受我,我已经提前学过了,会把你伺候的很好……不会弄疼你的……你会很舒服……很舒服……”
迟清和气的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右侧锁骨受赡地方跟火在烧一样,痛得他冷汗直流。
他的牙齿发颤,气息因为愤怒变得极其粗重,再开口吐出的字句,让田浑身一怔,竟不知道是开心还难过,只能犹豫地将其重复了一遍。
“你,要干我?”
“怎么?不行吗?我一直都是上面的。”迟清和喉底泛起几分血腥。
田好像从来都不知道害臊节操为何物,在上在下的问题,只是犹豫了两秒,就抛之脑后。
“也不是不行,要试试吗?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