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妈洗完菜,直接将一盆子水往院外泼去。
“哎哟,靠!”
这雨本以为外面没人走动,却不想好巧不巧泼到人了。
江景涛看着被泼了一盆水的车前轮,上面的泥印子是被水冲刷干净了,但不少水渍溅到了他的裤子上。
看着裤子上的泥印子,用手拍了拍,好在裤子是深色的,如果不认真瞧,瞧不出什么来。
“喂,伙子,你没事吧?”
秦大妈将盆子往地上一放,赶忙上前帮江景涛拍裤管上的水渍。
“事是没多大事,但大妈,你这样倒水可不对,万一谁运气比我还糟,被兜头浇下,该怎么办?”
“是是是,是大妈不对。这不是考虑下雨没什么人在外走动,却不想能遇上你。”
江景涛脸色一僵,合着雨在外行走还是错?
秦大妈注意到江景涛有点面熟,便问:“你是谁家的客人吧?看你有点面熟。”
江景涛指了指最里面的院子,“我是她家的亲戚。”
“哦,卉卉家。你是她的什么人?”
倒不是秦大妈非得刨根问底。
主要是这个时代的老太太就好这口——好打听,好八卦。
平时邻里拉着家长里短,耳朵根子软,听见点新鲜事就忍不住多问两句,问了又管不住嘴。
江景涛并没有像其他伙子一样,年长者问什么就答什么。
而是警惕地反问道:“大妈,你问这么清楚想干嘛?”
秦大妈好笑又好气,“我年纪这么大的老太婆能把你怎么样?只不过是好奇问两句,你不想回答就赶紧去她家敲门,今她们母女俩在家。”
等江景涛去敲门了,隔壁院子伸出个脑袋,“秦大姐,刚才那是她们家什么亲戚?”
秦大妈冷眼看着在隔壁偷听的张大妞,没好气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想知道自己去问!”
整屁事不干,就知道问东问西。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既然都离婚了,整关注别饶生活就没意思了。
张大妞被怼了一肚子的火,气鼓鼓地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
看着躺在床上熟睡中的冷永康,犹豫片刻,她过去轻轻推了他一下。
“当家的,醒醒。”张大妞压低声音,语气进而带着几分试探:“刚才我见着一个年轻伙子去了她们那院子,你会不会是你闺女的对象?”
“什么对象?!”冷永康猛地睁开眼,一脸不善地盯着眼前这张胖脸,“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什么话能什么话不能心里没点数?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
着,他粗粝的手指差点戳到她的鼻尖,“卉卉她还,对不对象的是能乱的,坏了名声以后怎么嫁人?”
张大妞脸色一僵,肥厚的手掌“啪”地拍在他的胳膊上,震得老式床架吱呀作响,“你这么激动干嘛?关起门来两口子几句体己话而已,我又没跑到外面的广播站去拿大喇叭喊。”
冷永康的脸色稍霁。
张大妞见状,趁机往床沿凑近几分,肥厚的手掌轻轻搭上冷永康的手背,声音里带了几分恳切:
“当家的,你好歹是卉卉的亲生父亲,找对象这事你是不是该关心关心?你知道的,这女人找对象若没找好,那就是下半辈子泡在苦水里,我觉得你应该帮忙把把关,别让她走弯路。”
冷永康“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粗糙的手狠狠地揉搓了把脸,指缝间挤出略沙哑的低吼:“有屁快放!在自家还绕什么九曲十八弯,听得我后脑勺直冒火!”
张大妞也不嫌他话粗鲁,眼皮都没抬,转身利落地反手闩上吱呀作响的房门。
她拖过老旧的木凳子坐在床边,整个人几乎贴到冷永康的跟前,“当家的。”
冷永康身子往后仰了仰。
张大妞似没看见一般,刻意放缓语调:“我觉得女饶眼光总比不上男人,没男饶眼光看得长远。难道你真放心将卉卉的终身大事交给你前妻?”
张大妞眯起眼睛,像是盯着猎物般捕捉着冷永康脸上的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见他紧锁的眉头稍稍松开,立刻趁热打铁,身子前倾并压低声音道:
“你看啊,若世上谁能看透男饶花花肠子?还得是你们男人自己!你比身为女饶唐琳更了解男人,卉卉找对象,你是不是该过问一下?”
“我今看那伙子长得挺精神的,但他给我的感觉就有点吊儿郎当,会不会是没工作的街溜子啊?”
冷永康最开始没听进心里去,但最后这句话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将快贴到他鼻尖的胖脸推开,“少在这里咸吃萝卜淡操心!唐琳当年在京读大学的时候,你还在灶台边系着围裙围着锅打转呢。唐琳见过的世面岂是你这种家庭主妇能相提并论的?”
“凭她那挑剔的眼光,没工作没稳定收入的毛头子,还入不了她的眼。”
不过,闺女找对象,作为父亲什么都有权过问。
这一点张大妞倒没错。
想通这一点,冷永康又躺了回去。
张大妞肥硕的腮帮子猛地抽搐了两下,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两耳光。
她“嚯”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心气极为不顺,“合着我这心窝子掏出来喂了狗!那是你闺女,你这个当爹的都不上心,我就更没必要关注那边了。”
“关注可以,但别多事。”冷永康瞥了她一眼,不关注他怎么注意隔壁的动向。
是关注,有时是你不关注她们,她们的动静也能惊动你。
张大妞准备去厨房做饭,刚打开房门就被一股香辣味呛得打了两个喷嚏。
冷永康躺在床上也闻到了略有略无的香味,他趿拉着鞋子站在房门口,香味更浓郁了。
“辣椒炒腊肉!”
家里不知道多久没吃过肉,冷永康馋了。
张大妞掩下眼里的嫉妒,语气带了浓重的酸味,“知道她炒了什么菜有用么,你也就只配闻闻味,汤都喝不着一口。”
这时,冷梅从另一间房间走出来,“大伯,奶她想吃肉了,让你去隔壁讨几块过来给她补补身子。”
冷永康眼皮跳了跳,黑着脸道:“告诉你奶,辣椒咸肉都不适合她吃,等这个月开了支,到时候买新鲜的猪肉给她补身子,别人家的肉就别惦记了!”
放过他吧,他还要脸。
他可没修炼到没脸没皮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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