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诺离开后,洛冲随即转身又朝着那家高档珠宝店走去。刚一踏入店门附近,便瞧见洛渊仍旧守在原地,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着。见洛冲回来,洛渊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关切,赶忙迎上前去,急切问道:“怎么样洛冲?你把嫂子哄好了没?”
洛冲看着洛渊那副真诚关切自己和司徒诺感情的模样,忍不住摇头轻叹,嘴角却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佯怒道:“洛渊啊,你这个臭子,真不知道该好好谢谢你,还是干脆揍你一顿解解气。”
洛渊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明白洛冲已然成功哄好司徒诺,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嘿嘿笑着挠挠头,道:“洛冲,啊不,冲哥,你如今成家立业,不同往昔,咱们兄弟往后行事也得讲究些咯。”
“冲哥,依弟看呐,你还真得好好谢谢我。若不是弟无意中充当了这月下老,给你们牵线搭桥,你哪能娶到这般仙似的漂亮嫂子呢?所以呀,今这顿酒,你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喽。”
洛冲洒脱地大笑一声,抬手重重地拍了拍洛渊的肩膀,道:“好!今日你我兄弟就敞开了喝,不醉不归!正好我也有些事儿想跟你聊聊,咱边走边,走吧!”言罢,两人勾肩搭背,结伴朝着太白城中规格最高的酒楼走去。
两人来到太白城中颇负盛名的白江楼,在一处雅致的包间落定。包间内,雕花木窗透进几缕柔和的光线,洒在古色古香的桌椅上,墙壁上挂着几幅水墨画卷,为这室内增添了几分雅致。
待酒菜一一上齐,洛冲抬手挥退陵二。他几步走到酒坛旁,拎起一个酒坛,胳膊一扬,朝着洛渊抛去,动作干脆利落。
洛渊瞧得酒坛飞来,随手一伸,稳稳将其接住,脸上露出一抹会意的微笑。洛冲见状,回以一个洒脱的笑容,自己也拎起一坛酒。
两人可不是扭捏的文人墨客,哪会用那巧的浅酒杯酌。
只见洛冲几步来到桌子的另一端,与洛渊面对面站定,神色认真且诚挚,举起酒坛,遥遥对着洛渊道:“洛渊,好兄弟!冲哥再次为时候跟着岩虎子一起欺负你和清柔的事儿,跟你郑重道歉。想当年,是冲哥年幼无知,才做出那些混账事。”
洛渊听闻,洒脱地摆了摆手,脸上笑意盈盈,摇头道:“冲哥,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提它作什么。再了,你又不像岩虎子,生性本恶,不过是被那家伙带跑偏了罢了。”
“不瞒你,我心里头确实恨岩虎子。但除了他,时候一起玩耍的伙伴,我可没往心里去。好啦,今日咱兄弟再次重逢,就别提这些扫心事儿。你大婚的时候,我被困在冥魔秘境里,没能参加你的婚礼。虽这祝福来得晚了些,可也是弟的一片心意。冲哥,祝你和嫂子恩恩爱爱,长长久久!”
洛冲听了洛渊这番话,心中不禁一紧,止不住地暗自叹息。大婚之日,岩虎子也前来道贺,期间洛冲曾提过让他与洛渊化干戈为玉帛,然而岩虎子反应激烈,态度坚决,仿佛与洛渊生便是仇敌,而洛渊对他同样也是恨意难消。
洛冲深知过往恩怨难以轻易化解,当下是珍惜此刻与洛渊相聚的时光,这般想着,他强压下心中的忧虑,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举起酒坛道:“好兄弟,啥都不了,就冲你这番话,先干一口!”
罢,两人双手稳稳地抱着酒坛,轻轻碰了一下,酒坛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仰头,酒水顺着喉咙畅快流下,仿佛要将这兄弟间的情谊一同饮下。
一杯烈酒下肚,洛冲和洛渊二人豪爽地饮下一口后,彼此相视一笑,那笑容中满是兄弟间的默契与畅快。随后,两人缓缓坐下,开始品尝太白城中这酒楼的特色招牌菜。
用餐之际,洛冲心中暗自思量。其实,他本不想提及某些事,但此刻,在他心里,早已将洛渊当作亲弟弟一般,不由自主地为他的未来深感忧虑。思索再三,他还是决定把藏在心底的话,与洛渊听。
洛冲神色间透着几分忧虑,缓缓放下筷子,道:“洛渊啊,我大婚时,清柔来给我道贺了。与此同时,月萱姐也秘密前来。”
“洛渊,冲哥知道这属于你个人感情之事,本不该多问。但咱们都是从一起长大的发,况且整个水墨村,如今也只剩下咱们这几人了。所以,冲哥心里有些话,还是想跟你念叨念叨。”
“大婚当日,我曾旁敲侧击地试探过清柔对你们之间的看法。虽从她眸光中,仍能看出对你满怀依恋,可她却只低声吟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洛渊原本正夹着材手微微一顿,目光瞬间聚焦在洛冲脸上,眼中满是好奇与急切,赶忙询问道:“清柔还了什么,还请冲哥明言。”
洛冲看着洛渊这副急切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笑,随后轻捂嘴唇,咳嗽了两声。
洛渊见此情景,顿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脸上微微一红,急忙拱手解释道:“冲哥,实在对不住,刚才是弟太过心急,失了分寸。你继续,弟我必定洗耳恭听。”
洛冲叹息一声,缓缓摇了摇头,回应道:“没了,清柔就只了这两句古诗词。至于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想,也只有你能准确无误地揣摩出来了。”到这儿,洛冲微微停顿,他有意给洛渊留出一些独自思考的空间。
洛冲的话语,此刻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洛渊的心间。刹那间,洛渊只觉得心中如一把利刃无情搅动,疼得他几近窒息。
水清柔所的这两句古诗词,他又怎会不明白其中深意?又怎能不清楚这是水清柔对他们之间感情的最终定义?
思绪瞬间飘回到几年前,那个冷冽却又倔强,眼中对自己满是依恋的少女,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还有时候,那个总是挂着鼻涕泡泡,跟在自己身后,奶声奶气地一口一个“洛渊哥哥”叫着的可爱女孩。
洛渊紧咬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水清柔最终竟不想与他长相厮守,只愿与他心心相印。这样的结果,实在让他难以接受。当然,他心里也明白,水清柔做出这样决定的缘由。
洛冲紧盯着洛渊,看着他脸上表情急剧变化,直至脸色猛地变得煞白如纸,就连嘴唇也在瞬间褪去所有血色。
洛冲心头一紧,赶忙紧张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出言安抚道:“洛渊,你先别急啊!清柔那性子你还不了解吗,不定就是一时置气,对你耍耍性子,吃吃醋、生气罢了。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
而恒神此时也听闻了这一切,他敏锐地察觉到洛渊识海中犹如翻江倒海般的剧烈波动。恒神赶忙急切地开口劝慰道:“渊子,你刚才不是还劝洛冲,女人是需要哄的吗?你子平日里应付女孩子不是挺有一套的嘛。本神相信,你肯定能搞定你的青梅,这点事儿,别太往心里去。赶紧平复好心情,你要是再这么钻牛角尖,当心滋生心魔啊!”
恒神的话如同一记警钟,及时点醒了洛渊。他缓缓抬眸,映入眼帘的是洛冲那焦急且满含关切的眼神。
洛渊并未多言,只是朝着洛冲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并无大碍。随后,他缓缓闭上眼睛,运转起玉水经,暂时驱散心中那如阴霾般的痛苦与纠结。
当他再次睁眼时,眼中已然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清柔,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未来,你必定要在我身边。我深知这样的想法对你并不公平,也清楚自己并非专情之人。但我不能没有你。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要让你陪伴在我身旁。”
想明白这一切后,洛渊的眼神重新变得坚毅。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随后感激地道:“冲哥,弟没事了。清柔的意思我已然明白。不过还请冲哥放心,不管花费多大的心力,我都会把她找回来,将来她一定会陪在我身边。对了,冲哥,你还有什么要嘱咐弟的?还请冲哥直言。”
洛冲看着洛渊的眼神里满是询问与探寻。当下,他便明白洛渊已然领会了自己的意图。既然洛渊心里还记挂着月萱姐,那么接下来的话,他不再犹豫,准备和盘托出。
洛冲神色郑重,道:“洛渊,以你的聪慧,想必也看出当初月萱姐向你提出退婚,是身不由己,其目的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危。”
洛冲的话,再次如重锤般击中洛渊的心。历经后续诸多事情,以他的聪慧,自然也推测出当初月萱姐退婚定是有难言的苦衷。
后来,他虽有心前往魔魂岛找寻月萱姐,却因种种事务缠身,始终未能将此事提上日程。此刻,洛冲再次提及月萱姐,洛渊心中自然不会视而不见。他面露愧疚,急切问道:“冲哥,月萱姐她还好吗?”
洛冲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道:“月萱姐她目前倒是并无大碍,只是表面上看着平静,眼神里的疲惫却是遮掩不住。大婚那,她秘密地来见我,送上贺礼之后,便急切地向我打听你的情况。”
“当得知你深陷冥魔秘境还没出来时,那担忧之情,简直难以言表。洛渊,其实时候有些事,你身在其中反倒看不明白。你知道月萱姐后来为啥刻意疏远你,还和岩虎子在一起吗?那段时间我一直跟岩虎子混,这事儿我可清楚得很。”
“那年,咱们水墨村遭遇了灾,泥石流肆虐过后,紧接着便是饥荒之年。你父母失去了踪影,就剩洛爷爷一人,根本没法保证你俩的口粮。”
“月萱姐,她是为了能让你和洛爷爷熬过这饥荒,才无奈答应了岩虎子家,也就是水叔水婶对她提出的要求。让月萱姐长大后与你退婚,转而与岩虎子结缘。”
“而月萱姐则提出,他们必须给你和洛爷爷送去几个月的口粮,她才会答应此事。不然你想想,在那饥荒之年,洛爷爷又能从哪里弄到那么多口粮,让你平安度过呢?”
“我还记得,当时在打谷场,我瞧见月萱姐一个人偷偷跑到麦秸垛里,呜呜地哭泣。她那时才多大呀,的身影在麦秸垛里颤抖着,哽咽着不停喃喃自语:‘对不起,洛渊弟弟,姐姐没办法,为了能让你和洛爷爷不被饿死,只能这么狠心对你,你可千万别恨姐姐啊。等以后年景好了,月萱姐姐还会像以前一样疼你的……’”
洛渊听到这里,脑海中仿若一声惊雷轰然炸响,那些被长久封存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地再次浮现。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原来如此啊,月萱姐姐。原来你一直在背后默默为我付出了这么多,而我……”想到这儿,洛渊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如翻江倒海般的情绪。他只感觉双目一阵炽热,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肆意流淌。
他缓缓抬起手,微微颔首,轻抚着额头,试图阻止这如决堤般的泪水,可内心深处那排山倒海般的自责与懊悔,又岂是这般轻易能止住的。他喉咙发紧,哽咽着开口:“冲哥,我……我……”然而此刻,他的声音因过度哽咽而破碎,根本无法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他轻轻摇着脑袋,往昔的往事一幕又一幕在眼前不断闪过,心中的感动与愧疚如浪涛般层层翻涌,直至达到极点。突然间,只见他猛地扬起巴掌,用尽全身力气往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带着哽咽的哭腔悲恸地喊道:“冲哥,我……我就是个糊涂的混蛋呐!”言罢,他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趴在桌子上,放声呜呜哭泣起来。
洛冲看着洛渊痛苦后悔的模样,不禁有些于心不忍,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温言道:“包括后来她受凌北辰的威胁,想必你也知道了。哎,洛渊,作为兄长,我希望你能看到月萱姐站在你背后所承受的痛苦。”言罢,他便不再多言,只是轻柔地拍着洛渊的肩膀,仿佛在用这种方式给予他些许安慰。
此时的洛渊,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无论如何也无法平复。他终于明白了一切,难怪在圣元大陆,顾辉初见自己时,眼中满是厌恶;难怪岩虎子看向自己的目光,总是充满憎恨。“
“原来如此啊,洛渊你这个笨蛋,怎么到现在才知道这一切呢?”洛渊悲愤交加,满心的情绪如决堤之水,让他根本无心去屏蔽恒神。
刹那间,他与水月萱自幼年起便结下的缘分,如一幅幅生动的画卷,在他脑海中徐徐展开。
从幼时水月萱背着洛渊满山遍野玩耍,到后来如大姐姐般守护在他身旁,再到长大后的初次相遇……这一幕幕场景不断浮现。
而恒神,透过洛渊的思绪,看到了他们幼年时那些温馨美好的日子,以及洛渊在荒古大陆的种种经历,再加上此刻洛冲所讲述的一牵饶是恒神已历经无尽岁月,此刻也深受触动,难以抑制内心的感动。
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啪嗒啪嗒”地落下。恒神语气哽咽,对洛渊道:“渊子,就你这未婚妻的事而言,这一次本神可没法站你这边,你子着实混蛋了些。”
到这儿,恒神带着哭腔,继续道:“渊子,我可跟你,不管你有多少红颜知己,将来你的正妻必须是这个水月萱丫头,否则本神第一个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