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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 谁活得不容易呢?

南陵,那片世代饱受炭税之苦的土地。

周二妞,那个柔弱却孤勇的乡塾女先生,此刻正站在荒凉的坟茔前。

秋风萧瑟,卷起地上的枯叶,也卷起她衣袍的下摆。

她手里拿着陈皓命人修订的《预征生死簿》,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刻在她心头。

“王二,永乐二十一年,预征炭税五年,冻毙于家中,年十六……”她清亮的声音在风中回荡,逐一点名过去十年里,那些因断暖而冻毙者的姓名。

她的声音越来越颤抖,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却硬生生地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她知道,此刻不是哭的时候。

“张大娘,永乐二十二年,预征炭税三年,因无炭取暖,病重而亡,年四十八……”

每念出一个名字,坟茔前的村民们,那些面黄肌瘦,饱经风霜的汉子婆娘们,便会发出阵阵压抑的低吼,他们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

“我儿子……我儿子去年就被预征了五年炭税啊!今年连山上的柴都不让砍!”一名老妇人突然一声惨叫,当场昏厥过去。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她扶起,掐着人郑

老妇人悠悠转醒,却只是放声大哭,那哭声凄厉而绝望,像一把利剑,生生剖开了村民们心底最深的伤疤。

“这哪里是征税!这分明是吃人!”

“退钱!把我们儿子的命还回来!”

“去县衙!我们去县衙讨个法!”

群情激愤,愤怒的浪潮瞬间将这片荒坟淹没。

村民们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一个个红着眼睛,呼啦啦地便朝着县衙的方向涌去。

他们的脚步沉重而坚定,那是被逼到绝境后,爆发出的人性最原始的抗争。

县衙前,周捕头再次奉命处置这群“闹事”的百姓。

他手里拿着拘票,脸色铁青,心里却乱成一团麻。

这些日子,他心里一直压着事儿,那股子不安,简直要把他整个人都压垮了。

他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听着他们声嘶力竭的控诉,心里头跟刀割似的难受。

这……这真是百姓的错吗?

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人群中一个瘦弱的身影上。

那女子衣衫褴褛,脸上灰扑颇,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为何如此熟悉?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发黄的香囊,那是他娘亲手缝给她的。

“二……二妹?”周捕头的心脏猛地一缩,如同被千钧之力狠狠捶了一下。

那是他失踪多年的妹妹啊!

当年,她就是因为交不起那该死的预征税,被家里一狠心,卖入了窑子!

那一刻,周捕头只觉得旋地转,手中的拘票,瞬间变得无比沉重。

他再也无法假装,再也无法忍受。

他颤抖着手,当着所有村民的面,“嘶啦”一声,将手里的拘票撕了个粉碎!

那纸屑,像雪花般,在风中飘散开来。

“我——”他猛地转身,在村民们震惊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县衙。

身后,是妹妹那一声带着哭腔的“哥——”

“着火了!县衙着火了!”

没过多久,县衙里便冒起了熊熊火光,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周捕头,这个曾经的执法者,此刻却像一个孤胆英雄,将所有预征名册,付之一炬!

那些沾满血泪的罪证,在烈火中化为灰烬,却也像是在这片土地上,点燃了一线希望的火种。

当夜,大火熄灭后,县衙里只剩下一片焦黑的残垣断壁。

周捕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有一张写着“周某不才,愿以一死,还下公道”的辞官书,静静地躺在焦土上。

他背着年迈的母亲,在清冷的月光下,一步一步地,徒步北上京城。

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萧索,却也带着一股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绝。

他要去京城,他要去为那些被预征的冤魂,为他可怜的妹妹,求一个,哪怕是拼上性命,也要一个的……公道。

这一夜,京城内外,风雨欲来。

而远在京城的陈皓,还在静静等待着下一道消息,那双眼眸,深邃得如同夜空。

陈皓接过赵铁嘴递来的密信时,边已泛起了鱼肚白,昨夜的紧张仿佛还凝在空气里。

信纸很薄,字迹却沉重,述着周捕头那一场玉石俱焚的“告别”。

当他看到“预征名册已尽数付之一炬”那一行字时,赵铁嘴原以为他会气得跳脚,毕竟辛辛苦苦找来的证据,没就没了,那感觉简直比生吞一只苍蝇还难受。

可谁曾想,陈皓的嘴角竟然缓缓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容里带着一种不出的畅快,甚至还有点……怎么呢,像是那种,终于把烂疮挤干净聊轻松。

“好!好得很呐!”他拍了拍信纸,眼中闪烁着精光,看向一脸懵逼的赵铁嘴,慢悠悠地吐出了一句,带着几分玩味儿,又带着一股子看透世事的洒脱:“老赵啊,你得明白,没有账本的地方,才最容易长出新账。”

这话一出,赵铁嘴脑子转了半才恍然大悟,心里暗赞一声,高明!

既然那些纸质的证据没了,那就让活生生的人来当证据呗!

陈皓这主意,简直是釜底抽薪,又别出心裁。

他不是要去查那些已被烧毁的旧账,而是要发动一场史无前例的“记忆审疟!

“去,让人在都察院门前,搭个高台子,就叫它‘忆苦台’!”陈皓的声音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力道,像是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京城那冰冷的青石板里,“给我把所有被预征、被逼死的村民,他们的亲属,都请到京城来!每日一人上台,不用什么华丽辞藻,就一句一句,把他们亲身经历的苦难,给我讲出来,让整个京城的人,都听个真切!”

这消息就像一阵旋风,裹挟着百姓们心底的悲愤,迅速从京城传向南陵、东阳、西坪……那些被压榨得喘不过气的土地上,无数双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干涸的土地里,终于看到了希望的雨露。

他们不再犹豫,扶老携幼,有的牵着瘦马,有的背着简陋的行囊,朝着京城这个遥远的希望之地,一步一步地迈进。

那队伍,望不到头,像一条悲壮的长龙,带着一身的尘土和满心的冤屈。

就在这第一批难民,那疲惫却又充满期盼的身影,刚刚抵达京城郊外,还没来得及踏足这梦寐以求的繁华之地时,一辆看起来破旧不起眼,甚至车轮都带着泥浆的骡车,却悄无声息地拐进了工布后巷。

车门轻微一响,从里面下来一人,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怀里紧紧抱着一只上了锁的密封木匣,那木匣子不大,却仿佛压着千斤重担。

他鬼鬼祟祟地凑到守门厮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股子谄媚又急切的劲儿:“马公公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京城工部那条后巷,素来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地方,常年堆着些废弃的木料,或是洒满了粗劣的煤渣,一股子混杂着潮湿与腐朽的气味儿,就那么盘旋在空气里,连光都懒得眷顾。

今儿个,这地方倒是来了一辆瞧着灰扑颇骡车,车轮上还沾着半干的泥浆,活像刚从哪个乡野泥沼里挣扎出来似的。

车门,带着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缓缓地开了。

下来一人,佝偻着背,帽檐压得低低的,几乎把整张脸都藏在了阴影里。

我敢,他那会儿的心情,肯定比这后巷的空气还沉闷。

他怀里紧紧抱着个木匣子,乌漆麻黑的,瞧着挺普通,可那心翼翼的劲儿,生怕磕着碰着,简直比抱着亲儿子还宝贝。

这匣子不大,却像压着千斤重担,让他每走一步都带着股子难言的沉重。

“马公公要的东西,我带来了。”他凑到守门那打盹儿的厮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股子谄媚又急切的劲儿,听着就让人觉得他像踩在刀尖上,随时都会破皮见血。

那双被帽檐遮住的眼睛,估摸着这会儿正像耗子见了猫似的,骨碌碌地转着吧。

很快,他被带进了一间偏僻的厢房。

马文昭,这位司礼监的秉笔太监,正坐在那里,手里把玩着一只玉扳指,那双三角眼,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格外阴鸷。

万富贵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一声,听着都替他疼。

他把那木匣子恭恭敬敬地放在地上,双手往前一推,嗓子里像堵了棉花,颤巍巍地开口:“的愿戴罪立功,只求马公公高抬贵手,保住的这条……这条贱命。”

我真觉得他这话里的“贱命”二字,简直是到了他自己骨子里。

谁活得不容易呢?

可为了活,有时候就是得把尊严踩到泥里。

马文昭瞥了一眼那匣子,没急着打开,只是那玉扳指在指尖慢悠悠地转着,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像磨着万富贵的心。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意,怎么看都像是刀尖上的一滴毒液,带着蚀骨的寒意:“你以为交出账本就能活?”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疾不徐的阴冷,每一个字都像是冰渣子,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你可知上面有多少饶名字?包括当今首辅!”

这话一出,万富贵整个身子都抖了抖,像一片被风吹干的落叶,随时都能碎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