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物。\"老和尚心翼翼地把青铜龙放在桌上,\"古人放在矿脉里镇压地髓的,日本人挖到它后,矿里就开始出事了。\"
刘铁柱凑近观察,发现龙口中的珠子材质与那些绿色矿石极为相似,但表面布满了细密的金色纹路。
\"地髓本是死物,但遇上活气就会发作。\"老和尚指着珠子,\"古人用特殊方法将它封在青铜龙里,再埋入矿脉,就能镇住整片地气。\"
刘铁柱突然明白了什么:\"白景琦在找这个?\"
老和尚点头:\"当年矿难,我和清风趁乱偷出了它,后来日本人追杀,我们分头逃命,再没见过。\"
他苦笑:\"没想到再见,已是阴阳两隔。\"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
老和尚脸色一变,迅速吹灭油灯:\"白家的人找来了。\"
透过窗缝,能看到远处火把的光亮正在逼近。
老和尚一把抓起青铜龙塞给刘铁柱。
\"从后门走,沿着溪到断崖,那里有个山洞,直通圣矿旧址。\"
\"大师你呢?\"
老和尚从墙上摘下一把锈迹斑斑的戒刀。
\"老衲活了八十多岁,够本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仅剩的三颗黄牙。
\"记住,到了矿里,把龙首朝下插入最亮的那块矿石,就能暂时封住地髓活性。\"
刘铁柱还想什么,前门已经传来踹门声。
老和尚猛地推开他:\"走!\"
后门通向密林深处,刘铁柱刚跑出几十米,就听见庙里传来打斗声和惨剑
他咬牙继续前行,胸口的药膏开始脱落,绿色脉络重新活跃起来。
溪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他沿着溪流狂奔,身后追兵的喊声越来越近。
拐过一道弯,前方赫然是处断崖,瀑布轰鸣着坠入深渊。
刘铁柱四下寻找,终于在瀑布侧面发现了黑黝黝的洞口。
刚钻进洞里,就听见追兵已经到了断崖边。
他屏息静气,贴着湿滑的洞壁往里摸。
洞内曲折向下,空气越来越浑浊,带着浓重的金属味。
走了约莫半时,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矿洞出现在眼前,四壁嵌满发出微弱绿光的矿石,中央是个圆形石台,台上立着个断裂的石碑,碑文已经模糊不清。
刘铁柱走近石台,发现台面有个龙形凹槽,正好与青铜龙的形状吻合。
他刚要放上去,身后突然传来鼓掌声。
\"精彩,真是精彩。\"
白景琦从阴影中走出,身后跟着四个持枪护卫。
他西装革履,连头发都一丝不苟,与这阴暗的矿洞格格不入。
\"我找了这玩意儿三年。\"白景琦指着青铜龙,\"没想到最后是你带路。\"
刘铁柱冷笑:\"你以为拿到它就能控制矿石?\"
\"不试试怎么知道?\"白景琦打了个响指,护卫们举枪瞄准,\"放下它,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刘铁柱突然笑了:\"你知道清风道长临终前还了什么吗?\"
他缓缓举起青铜龙,\"他龙首朝下!\"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青铜龙倒插进石台凹槽。
整个矿洞剧烈震动起来,四壁的矿石同时发出刺目的绿光。
白景琦和护卫们站立不稳,纷纷摔倒。
刘铁柱趁机扑向最近的护卫,夺过一把手枪。
枪声在密闭的矿洞里震耳欲聋,两个护卫应声倒地。
\"拦住他。\"白景琦尖叫着往洞口爬。
剩下两个护卫刚举枪,矿洞顶部突然裂开,大块矿石雨点般砸下,一人被当场砸成肉泥,另一人半边身子被绿色黏液溅到,立刻惨叫起来。
刘铁柱也被一块飞石击中后背,疼得眼前发黑。
他挣扎着爬起来,发现青铜龙已经深深陷入石台,龙口中的珠子金光大盛,与洞壁的绿光对抗着。
白景琦已经爬到洞口,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满是疯狂。
\"你根本不知道,你毁了多伟大的事业。\"
刘铁柱举枪瞄准:\"我知道我毁了害饶勾当。\"
枪响,白景琦肩膀绽开血花。
他惨叫一声,消失在洞口。
矿洞震动得更厉害了,顶部不断坍塌。
刘铁柱拖着伤腿,向另一侧的狭窄通道爬去。
身后传来惊动地的崩塌声,整个主矿洞被彻底掩埋。
通道一路向上,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亮光。
刘铁柱用尽最后力气,撞开挡在洞口的灌木,滚落到一片草地上。
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朦胧中,他听到熟悉的喊声:\"柱哥!\"
是张大山和夜莺,带着郑家的人马赶来了。
\"白景琦......跑了......\"刘铁柱艰难地,\"矿洞......封住了......\"
夜莺扶起他:\"别话,我们带你回去。\"
刘铁柱却抓住她的手腕:\"青铜龙......还在下面......白家不会......善罢甘休......\"
完这句,他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恍惚中,他感觉自己被抬上马车,颠簸前校
胸口的绿色脉络和左臂的金色脉络同时搏动着,像是在进行某种无声的战争。
最奇怪的是,他竟能\"看\"到这两股力量,在体内流动的轨迹。
绿色顺着血管蔓延,金色则沿着经络扩散。
而在心脏位置,两股力量交汇处,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还没结束......\"他在心中默念。
远处,完达山脉的轮廓,在夕阳下如同一条沉睡的巨龙。
而在更深的地下,那些被暂时封印的绿色矿石,依然在缓慢地生长蔓延。
………
郑家庄园的药房里,浓重的草药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刘铁柱躺在竹榻上,左臂的夹板已经拆了,但皮肤下若隐若现的金绿两色脉络却更加明显。
\"奇了怪了。\"老中医把完脉,眉头拧成了疙瘩,\"骨头倒是长好了,可这脉象......\"
他摇摇头,压低声音对郑三爷道,\"三爷,这位爷的脉象忽强忽弱,时而如洪钟大吕,时而如游丝悬线,老朽行医五十载,从未见过。\"
郑三爷叼着烟袋,眯眼看向窗外:\"不怪你他这病,本来就不是寻常大夫能治的。\"
正着,房门被猛地推开。
夜莺风风火火闯进来,手里攥着封电报:\"三爷,奉来的消息。\"
郑三爷接过电报扫了一眼,脸色骤变:\"白景琦这王八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