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内。
霍去病听完林七夜的要求,目光越过林七夜,看向窗外那片深沉夜色。
那是刚才眼前青年人来的方向。
“你是救人?”
林七夜点头。
“是。”
“他也是异士?”
霍去病的问题直切要害。
在这个妖魔横行的年代,普通饶命如草芥。
值得一个能单手捏爆火球的高手如此费心,绝不会是个凡夫俗子。
“是!”
林七夜没有任何隐瞒。
“而且是个很有赋的异士。”
“好!”
霍去病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中残酒飞溅。
他站起身,大红披风在身后甩出一个凌厉的弧度。
“既然是异士,那就是我大汉的火种。”
“这忙,本侯帮了!”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这就是霍去病。
只要认定是对大汉有利的事,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带路!”
霍去病随手抄起桌上的长剑,大步流星向楼下走去。
詹玉武和颜仲对视一眼,虽然心中还有诸多疑虑。
但侯爷既然发话,他们也只能紧随其后。
詹玉武路过林七夜身边时,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子,要是敢耍花样,老子活劈了你。
林七夜没理会这个莽夫。
他转身跟上。
李响走在最后,看似慢悠悠,但每一步都极有韵律。
“年轻时的冠军侯,有点意思。”
在林七夜经过时,他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做事不纠结,看人不走眼。”
“是个能成大事的主。”
林七夜脚步微顿,压低声音。
“您早就知道他会答应?”
李响耸耸肩,吐出一片瓜子皮。
“历史书上不都写着吗?”
“封狼居胥,饮马瀚海。”
“这种狠人,格局要不大,怎么可能把匈奴打得叫爸爸?”
本来。
霍去病对李响与林七夜当面议论起他,颇有点不满。
但听到议论的内容多是赞美之词,其眉头肉眼可见地飞扬起来。
“两位兄弟,有你们这番话,我更要出手相助了。”
林七夜听到霍去病喊李响“兄弟”,表情尴尬。
霍前辈。
你知不知到,你的李响兄弟,在未来可是你菩提师父啊!
可看到李响一副无所谓,甚至流露看乐子的模样。
林七夜也就懂了。
得嘞!
李神明耍乐子的瘾又上来了。
……
薛县的街道依旧冷清。
刚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战斗,似乎并没有打破这座城的寂静。
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凄厉。
霍去病走在最前面。
林七夜落后半步。
他在思考。
脑海中无数条线索,在这一刻开始疯狂交织、碰撞。
公羊婉。
【长生颜】。
吞噬异士,获取寿命与能力。
再加上霍去病刚才提到的“镇邪司”。
一道闪电在林七夜脑中划过,将所有迷雾瞬间劈开。
他终于明白。
那个在历史长河中,执掌了镇邪司整整两千年的初代司首。
根本就没有什么传承!
也没有什么历代司首!
从头到尾,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一直都是同一个人!
公羊婉!
她靠着【长生颜】的特性。
不断吞噬新的异士,也就是禁墟拥有者,一直变换容貌,延续寿命。
她一个人,就是一部活着的镇邪司历史!
想通这一点的瞬间,林七夜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如果这是真的。
那自己刚才把公羊婉抓回来交给霍去病……
岂不是亲手把未来的镇邪司,给掐死在摇篮里?
林七夜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的李响。
眼神里满是求证的急牵
李响正对着路边一个歪掉的灯笼发呆。
感受到林七夜的目光,他转过头,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
“看我干嘛?”
“我脸上又没写着标准答案。”
林七夜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
而同时,李响则在思忖着一件事。
将林七夜送回来的是安卿鱼。”
按照原本轨迹,林七夜是拥泳圣约】,才回到这个时代。
为什么这次不一样?
安卿鱼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
他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点,把林七夜送回来?
让他假戏真做,那家伙真掌握门之钥能力了?
一连串更深层的问题,在李响脑海中反复。
这是他跟着来到这个时代后,目前最大的困惑。
原着剧情已经彻底崩坏。
原本还需要发育一段时间的安卿鱼。
提前解析了被污染的玉帝后。
短短时间,就展现出堪比高维神明的时空穿梭能力。
局势发展迅速无比。
快到李响都没反应过来。
安卿鱼现在,还是安卿鱼吗?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点。
将注意力放回到眼前。
假定安卿鱼按照原着发展,最终还是与林七夜同一阵线。
那他现在作为菩提祖师这一变量乱入。
哪怕整个世界线的因果律,因此被搅成一锅粥,其还是会收束到那个终点。
也可以暂时这么认为。
现在的安卿鱼送林七夜回来,应该是别有目的。
是在寻找一种打破宿命的可能性?
李响觉得自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但这事儿现在不能跟林七夜。
了就没意思了。
剧透一时爽,全家火葬场。
更何况。
让林七夜等人,在迷雾中摸索成长的过程,才是养成的最大乐趣啊。
“别想那么多。”
李响拍了拍林七夜的肩膀。
“既来之,则安之。”
“反正你现在回也回不去。”
“不如先好好演完眼前的戏。”
“这场戏,可比你想的要精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