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兰的晚膳是坐在赵策英身上用的,他偏要一口一口喂她,搞得她很不适应。
但看到他那期待的眼神,她还是没有拒绝,而是选择默默接受。
这顿饭黏黏腻腻的吃了近半个时辰,到最后他吃的时候,饭菜都凉了。
“要不让厨房的人再给你弄些别的来?”
他一个王爷,皇子,吃她吃剩下的饭菜不好,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定会教的。
“不必,于前线时,有时战事结束归来,饭菜亦是如此,大家伙还是照食,久而久之便习惯了。”
他虽是宗室子,却没过过多少金尊玉贵的日子,也就成为桓王后,才过上点好日子。
剩下的时间是能凑合就凑合,凑合不过就弃之不用,都是大男人,没那么多讲究。
“那以后可不许如此,凉食到底伤身,你还年轻觉得还可,要是老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初兰是过过苦日子的,但即使再苦,她也没有想过委屈自己。
在有限能力范围内,她吃要吃最好的,住的地方也是一样的,唯独穿衣上有些限制,好在能接受就是了。
“是是是,都听娘子的,以后为夫不吃了。”
赵策英喜欢她这么叮嘱自己,明她把自己放心里,这样日积月累下去,他将彻底占据她的心,让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哼”
初兰知道这人爱在自己面前耍宝,刚开始还觉得不适应,后来一来二去的倒是起了几分兴致,也挺有趣的。
“对了,后日便是盛府的喜日子,你要去吗?”
赵策英想到今日退朝之后,他那向来对他避之不及的岳父,竟然现身于他面前。
他着实又惊又喜,本以为是有要事,却不想是盛家六姑娘的婚期将至,邀他亲临。
他对那位六姑娘的印象不深,倒是那位文炎敬,是个人才,有点能力,却不足大用。
他去不去,端看初兰的意思。
初兰闻言有些恍惚,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如兰都要大婚了,那明兰是不是也……
“不去了吧,去了一个就要去第二个,都是姐妹,不好区别对待,况且你不是有事忙?”
再了,人家两位姑娘都是正室大娘子,她一个侧妃,不好听的也是妾,去哪里干嘛,岂不是自找没趣。
这话她没,只能在心里想想,但懂的都懂。
“行,你不去就不去,另外送些东西就是了。”
这点初兰认同,想当初她出嫁的时候,大娘子可是给了好些陪嫁,她看了,都是些金银之物,还有一处庄子,瞧着是用心的。
大娘子都如此做了,她不好给她脸面的,到底她的看重,对如兰是有利的。
还有老太太,这位才是真正大出血了,她第一眼看到时,都被她的手笔惊到。
不愧是侯府的独女,这嫁妆很有看头。
她们这么讨好自己,不过是为了如兰和明兰。
至于上头那两位送礼都送的规规矩矩,一看就是没用心,不定是嫌弃我这个做妾室的。
不过这些她没跟赵策英过,后宅有后宅的法则,前头有前头的规矩,两者不能相交。
若是如此就乱了。
饭后,两人出门消食,晃了一个时辰,才回到房中休息。
次日,上朝的上朝,补觉的补觉的,一切如常。
只清心带着清玉出去了一趟,前往盛家,给如兰送东西添妆。
大娘子看着那价值连城的首饰,笑的合不拢嘴,心里嘀咕没白费她的心意。
她冷眼瞧着这位是个知恩图报的,比她生的那俩要强,至少礼是用了心的。
如兰看着面前的首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明明她是嫡女,她的嫁妆规格应是最高的。
现在林栖阁那两个都比自己强,便是盛明兰也比自己强。
一家子中独她最低,这让她有些接受不了,嘴角的笑容也牵强起来。
大娘子看出她的情绪不对,但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她反悔了。
大娘子带着如兰好声好气的送走清心,然后回到屋里,看着桌上的东西发呆。
“都到这一步了,已经容不得你我反悔,如兰,你不许给我闹幺蛾子。”
大娘子都怕了这个闺女了,先头为了一个文言敬要死要活的,惹的主君和家中众人不喜,若是在弄出些什么,她不都不敢想盛宏的做法。
这是她如珠似宝疼爱了多年的闺女,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她比谁都希望她过的好。
可惜是自己把她保护的太好,让她被一个农家伙骗去,她真是恨铁不成钢。
“阿娘,女儿知道了。”
如兰觉得自己没选错,但怎么到了现在,她却愈发后悔,甚至蒙生要逃婚的念头。
可叹她一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离了家,又能去哪呢?
大娘子看着蔫巴的女儿,心里叹息,这是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她还能不知她是个什么想法,但是不校
她拉着如兰的手开始传授经验,转移注意力,不拘什么,想到哪里到哪里。
如兰没有拒绝,她娘这段时间一直如此,她便是想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听听吧,万一有用呢。
待在房里的明兰很快也知道了,初兰来送礼的事情,想到不久后,就是自己的大婚,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想到顾廷烨,想到顾家众人,想到那位秦氏,心里又有些害怕。
她怕自己斗不过那些人,更怕自己一败涂地,她比不了旁人,她是没有后路的。
盛墨兰和盛初兰是有林噙霜在背后撑腰,如兰的背后是大娘子,她们都能为了自己的骨肉拼命,但祖母不校
祖母年纪大了,又精心养育她一场,她不能再让她替自己操心。
但没有后路比有后路好,至少她更坚定,更拼命,更能豁得出去。
盛明兰自己将自己安慰好后,又开始准备东西。
与此同时,盛府众人都在为如兰的大婚准备着,到底是唯一的嫡女,即使是低嫁,规格也不能少了。
大娘子拉着海朝云检查再检查,生怕出现一点问题,毁坏女儿的大婚。
海朝云即使再累,再不情愿,也得陪着笑脸跟在她身后,心里宽慰自己,只有这一次,忍忍就过去了。
盛长柏则万事不理,他的任务就是招待好宾客就行,至于其它,也用不上他。
很快婚礼就在众饶期盼中来临,和前面两场的热闹不同,这场婚礼有些冷清。
来参加婚礼的大多是盛家的亲朋,文家的人几乎没有,配上这盛大的排场,怎么看都有些尴尬。
大娘子自然也注意到了,嘴角的笑容僵住,但还是强撑着。
盛宏和盛长柏注意到后,没什么,只这一次,忍忍就过去了。
如兰心里不高兴,这和她想象中不一样,但也知道这不是自己吵闹的时候。
她强忍着情绪,和文言敬行礼,随后在盛家众饶目光中踏上喜轿,奔向自己的生活。
初兰在酒楼上,看着这简单的红轿子,还有轿子旁零星的人,心里有些唏嘘。
“你这文炎敬到底有哪好?”
初兰见他那苍老的容颜,还有臃肿的样子,除了一身书生气,当真是没有看头。
如兰的眼睛是瞎了。
“嘴好,那甜言蜜语是一套套的,连我都被他哄的高兴,就是太能钻营了。
这样的人不好掌控,这位六姑娘的苦日子在后头。”
赵策英取来披风给她披上,自从那次发热过后,他格外注意她的身体。
初兰心里受用,缩在他怀里,汲取他身体的温度,看着下方的场景,摇头叹息。
此刻她倒是有些庆幸自己有这张脸了,若她和墨兰一般,不定牺牲的就是自己。
低嫁有低嫁的好,攀高枝有攀高枝的好,两者相比,她还是喜欢过享福生活。
“那你呢,你好掌控吗?”
都这么久了,初兰总觉得他这个人有点难懂,对她倒像是一位体贴夫君,对外人就是另外一副面孔。
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到底哪个才是他?
“你呢?我都快把心抛给你了,你的呢?”
初兰不语,她现在顶多是对他有点喜欢,要感情,还真没到份上。
赵策英见状,就知道她的意思,轻掐她脸颊,“你个没良心的。”
初兰摇头晃脑,假装听不懂他的是谁。
赵策英气笑了,将她抱在怀里,也没有追问,但逃是逃不掉的。
夜里,初兰好像回到了新婚夜,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又来了,这种事实在是快乐时快乐,痛苦时痛苦,就没有一直快乐的时候。
倒是赵策英本人很满意,他看着身下眼神迷离的美人,控制不住的拉着她一次又一次沉浮。
屋内的动静直到明才结束,门外伺候的众人都已经麻木了。
他们也是真正见识到这位侧妃的受宠程度了,若是他们没记错的话,自从这位进府,王爷便再未在旁的院子里宿过。
这架势,看着就像是独宠的,不过对象要是侧妃的话,倒也合理。
还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且看下去吧,这样的日子还久着呢。
谁让这位是绝世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