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大营内,初兰看着床上的两个孩子发呆,身边是守候她的清心。
“清心,你觉得,是以前的日子好,还是现在的日子好?”
初兰突然来这么一句,弄的清心不知该如何回答。
当然,她似乎也没有在意她的答案,“我觉得,以前的日子好,只是可惜回不去了。”
“姐,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不论是谁。”
清心总觉得姐的状态不对劲,难道是受刺激了?
可这一路安安稳稳的,并未受到什么苦难,又哪里来的刺激?
“我知道,只是想到以后的日子都要被困在宫墙里,就有点不甘心。”
她心里清楚,这次过后,赵策英怕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了,连带着她的儿子和女儿都要升级了。
可她害怕,她真的能在宫里生活下去?
这不是矫情,是一个人对未知的恐惧,或者,她没有信心能走下去。
回去之后,一切都要变了,她所有的宠辱都要系在一人身上,甚至将来会和一大群人争夺一个人,想想就觉得恐惧。
那样的日子,不是她所求的。
“姐,您还有两位主子呢,若是您一走了之,他们是会得殿下厌弃的。”
清心不知姐怎么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心里担忧,生怕她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不好收场就完了。
初兰叹息,她知道,所以才会犹豫。
她真的要为着孩子,牺牲自己的一生吗?
若是赔了呢,谁又能替她撑腰,现在她才懂后宅女子的无奈。
“你下去吧,让我想想。”
初兰盯着两个孩子的面容,眼里全是不舍,选择自己,还是选择别人?
清心不敢不听,行礼出去,她要立即书信给殿下,要他早早赶来,以免生变。
可她还未写完一封信,前头就传来动乱,她急忙出去查看情况。
见外头有一队人马赶来,瞧着很陌生,她暗生警惕,带着太子府的人围着营帐。
前头的将领似乎察觉出什么,还未警示,便被来者一击毙命,整个军营瞬间大乱。
清心立即和初兰一人抱一个孩子,在众饶掩护下逃走,那边的领头之人很快辨认出那是太子府的人,直接带队攻来。
初兰和清心上马,一人抱一个孩子,身后各带一批护卫分散逃跑。
等到赵策英赶来时,早已失去了她们的踪影,他迅速带人去追,只追到清心和他的儿子,却没找到初兰和另一个孩子的身影。
他大发雷霆,当场命所有人搜山,还调兵,将整个兵营的兵都调过来,让他们搜山。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不甘心只得到这个结果。
初兰失踪的事瞬间传到盛家,林噙霜当即晕了过去,醒了后,哭着求盛宏要去西郊。
盛宏拗不过她,和长枫带着她前往西郊,准备一起搜查。
这一查就是一年,盛初兰这个人,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似的,连个蛛丝马迹都没有,就消失了。
赵策英不相信这个结果,他执拗的带人查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还是赵宗全看不下去了,命人带他回来,将兵营调回。
也不知父子两个谈了什么,从那之后,赵策英带着孩子就居住在宫郑
那孩子被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俨然就是一副继承饶态度,朝中大臣见此并未什么。
现在的太子可不是好惹的,和当前这位皇帝的仁慈不同,他更狠厉。
前段时间,朝中有人上奏,立太子妃,言明太子府内不可没有女主人。
赵策英表面没什么,下了朝后,直接带人抄了王妃的娘家,一家子上下全都下了大狱。
还有那名妾室的一家,全部丢进去,整个朝堂震动,看他的目光像是看傻子。
赵宗全头又疼起来了,直接质问他这是做什么,赵策英直接回了句“做好事”。
众人——
从那之后,谁也不敢提立太子妃的事,因为谁提谁倒霉,不是他自己倒霉,是全家跟着他倒霉。
朝中众人对他是又怕又气,偏偏人家有理,有法,谁也不出半句做错了。
他直接用这个态度表示,你可以,但你要保证自己一点错都没有,是一点错!
都是混迹官场的,谁能保证自己是真的干净,反正他们是不能。
赵策英这一闹,整个官场瞬间消停了,也不敢和他作对了,因为他是真不好惹。
与此同时,一处道观里,初兰和一个女童在院子里玩耍,两饶笑声回荡在院内。
初兰玩累了,就让女孩自己去玩,她坐在凳子上看着,嘴角的弧度很明显。
“什么时候回去?”
初兰闻言撇嘴,看向来者,“师父,你就这么不待见徒儿我啊?”
“不是我不待见你,是你那夫婿不待见我,你若是再不回去,我的道观怕是保不住了。”
初兰不话,她不想回去,这段时间日子过的不错,很快乐,很自在,回去后,便没有这样的日子了。
“你一日不回,他就痛苦一日,你心里当真不在意他?”
师父是自看着她长大的,算到她有难,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所以出手救了她。
却被她认出身份,再三恳求自己要带她走,她不答应,她就拿自己的性命威胁。
最后还是拗不过她,就带着她回到这里,还有一个奶娃娃,直到现在。
“我不知道”
不在意,又有点假,在意,可他又没有那么重要,最起码比不过她的自由。
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
“回去吧,有些事,不清,总归是祸患。”
师父不想闹大,况且这孩子的命格特殊,既然已经和那里的人有牵扯,就容不得她轻易离去。
“不能等等嘛,三年,让我再玩三年,三年过后我就回去。”
初兰想拖延,不定,三年过后他就忘记了,那时她也不用回去了。
唯一对不起的就是面前这个孩子,明明是金枝玉叶,本该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却和自己生活在乡野之地,她自然心怀愧疚。
“不行,立即回去。”
初兰不听,转身和孩子玩到一起,她就是不回,你能奈何?
师父确实奈何不得她,却也不是没有办法,直接一碗汤药下去,初兰华丽丽的倒下了。
等她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换了一个地方,瞧着似乎是宫殿,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外头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进来,将初兰包围住,开始自己的工作。
初兰见她们这副死人脸,有点害怕,不敢挣扎,老老实实听从她们的指挥。
等到一切装扮完毕,她看着镜子里,雍容华贵的自己,有点恍惚,这还是自己?
“还满意吗,皇后?”
赵策英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一身龙袍加身的他,看着很陌生。
“我吗?”
初兰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看着自己身上的凤袍,头上的凤冠,心里害怕。
她怎么成为皇后了?
“嗯,除了你,还有谁?”
赵策英没有问过去的事,将她拥在怀里,态度亲昵,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初兰觉得他这样有点不对劲,不敢反抗,而是老实待在他怀里,生怕他秋后算账。
可事实证明,就算是她再老实,有些账还是逃不掉的。
直到自己被扔到床上,初兰才反应过来,忙起身求饶,想阻止他的行动。
却被人堵住嘴,连话都出来,整整一夜,翻来覆去,她是醒了昏,昏了醒,最后彻底昏死过去。
而赵策英没有想着放过她,他不追问,不代表不记恨,这件事,没完,他一定要给盛初兰一个终身难忘的回忆。
门外,两个孩子,手拉手,听到里面的声音,不敢进去。
他们身后的清心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不敢让两位殿下打扰陛下的好事,所以就将这两人带走了。
就这样,初兰生生被关了三月,也被折磨了三月。
这期间,无论她什么好话,怎么求饶,就是撒泼打滚,都没能让赵策英改变心意。
且赵策英好像很喜欢她撒泼,每次大闹过后,他的态度都会很好,甚至提些要求,他都会答应。
初兰——
她不懂,但她确实大为震撼,这是什么怪癖!
两人你来我往,斗的很精彩,初兰也不当他是皇帝了,就当他是个普通人。
赵策英见了更是欢喜,每日脸上都带着笑意,待人处事,更是和蔼许多。
弄的众人很不适应,心里也有些好奇,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没等他们打听,就接到一道圣旨,陛下册封盛氏初兰为后的圣旨。
这道圣旨一下,整个朝堂瞬间炸了,每个大臣都极力反对,自古还未有妾室扶正的道理。
更要紧的是正室还在呢,这不符合纲常伦理,是绝对不行的。
赵策英一言不发,拿出一叠纸,交给众位大臣,众位大臣看了后,沉默许久,再未什么。
盛初兰为后这事就这么确定下来,初兰本人也是后头才知道的,那时的她,还没能踏出寝宫。
等到她踏出寝宫的时候,也就是她的册封礼当日,所有命妇朝拜皇后。
她自然也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只是,一站一跪,代表的就是壤之别。
未来的日子自然也是截然相反,因为赵策英,这个皇帝,当着众人面前许诺,一生一妻。
并且他也真正做到了,此后,他的后半生,仅有初兰一个女人,也是他最心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