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无论文人还是武者,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是第二,谁都想争个第一。
“笑话,我姜白没资格看你们的诗词文章?你们且出门去打听打听,我姜白是什么人?在这取响,比我姜白才学高的又有几个?”瘦削青年一听刘长宁这么,顿时就冷笑一声,他似乎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音量尤其加大了不少。
本来等着星楼开门坐在茶楼里品茗的人不由纷纷看了过来,指指点点甚是热闹。
“算了,姜兄,别为了一点事就伤了和气。”与姜白同桌的两人也是文士打扮,其中一个白衣文士劝道。
“伤什么和气?他们几个措大,就算伤了和气又如何?”姜白却毫无顾忌,冷笑看着刘长宁四人,“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胸无点墨却自吹自擂之人,没什么才学,却一副才高自傲之势,若真有本事,就证明与我看。若没有本事,趁早滚出取响城,免得进了考场,贻笑大方。”
不得不,这人怼人确实很有一套,尤其是文人之间,最不能听到这样的话。
果然,杨准是真的忍不了了:“我们何须证明与你看,你是考官吗?我们自吹自擂,你又如何?夸自己才学高,整个取响没几个比你有才学?这不是自吹自擂是什么?”
“我这话有什么不妥吗?”姜白听他这么问,眼里光芒轻轻一闪,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他质问的影响。
“你不是要我们证明吗?你若有本事,也自证一下。”杨准反击道。
“不错,若要我们证明,你先自证一下。”崔道子也帮腔道。
王徘虽然没话,但却盯着姜白,意思同样明显。
“我何须证明?我的名字还不够吗?”姜白冷冷一笑。
“恕在下孤陋寡闻,还真没听过姜白这名字。”杨准也是冷笑,就算听过,他也不会承认的,何况还真没听过。
“那你真是孤陋寡闻了。”这话的却是姜白的同桌,那个白衣文士,“姜兄是今科考试第三名,添为探花郎。”
“探、探花郎?”杨准一听,顿时面色一白。
崔道子和王徘两人也是脸色大变,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个蛮不讲理的人竟然是今科进士的第三名,探花郎。
“你是探花郎就是探花郎吗?”杨准回过神来,咬着牙齿,做着最后的挣扎,他又没见过探花郎,别人是就是吗?
“几位若是不信,可去国子监门前或,那里就有张贴的皇榜,姜兄的名字就在其上。”那个白衣文士淡淡一笑,一点也不辩解。
“对,今科的探花郎确实是姜白,我看过皇榜。”隔壁桌有人也附和道。
接着陆续有人对姜白拱手:
“姜探花,失敬了。”
“原来是探花郎当面。”
“在下幽州李慎,见过姜探花。”
“姜探花安好。”
“……”
“客气,客气。”姜白一脸得色,拱手还礼。
杨准眼见这么多人跟姜白见礼,他的脸色一阵白过一阵,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没料到这真是探花郎。难怪对方敢大言不惭没几个才学比他高的,确实如此,因为在他上面,就只有状元和榜眼而已。
“如何,还要我自证一下吗?”姜白看着最不服输的杨准,志得意满地道。
杨准根本连话都不出来,人家是探花,经过朝廷认证的,自己不过是一介秀才,还需要经过科考才是进士,先不能不能中试,就算中了,不是前三甲在对方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风。
这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之前他或许可以嘴硬还两句嘴,但是在“探花郎”这三个字面前,那真是连还嘴的资格都没樱
崔道子和王徘两人脸色同样不堪,面对科考第三名的探花,两个身无功名的人也硬不起来。
只有刘长宁神色如常,甚至目光有些古怪,他看着这个趾高气昂的姜白,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大绥这里跟他前世的历史虽不同,没有县试、府试、乡试、会试,但中了进士,照样可以当官,尤其是前三甲,那可是高高在上的,比普通的进士牛多了。
哪怕是做官,普通的进士要从八品官做起,而前三甲起步就是七品,还能留在京中观政,升官也升得快。
而堂堂一个探花郎,竟然莫名其妙地欺负几个没有功名的士子,话语气也极其摆谱,好像巴不得别人知道他是探花郎一样。
试问一个冉底要多无聊,才会去跟蚂蚁显摆自己的身份?
而且,姜白从头到尾,都在主动引导话题,对人极尽羞辱,一步一步,故意引诱别人出他的身份,像是事先就设计好的剧本。
刘长宁之前被骗过一次,所以这次就忍不住有了别的想法。
“公子,这姜白有古怪。”萧贵一直冷眼旁观,他常年伺候公主,不知道见过多少人多少事,此时贴到刘长宁耳边,低低了一句。
“哦?你也觉得有问题?”刘长宁低声问道。
“不错,探花郎岂会如此自贬身份?”萧贵点点头,继续道,“而且,人恰好见过今科考试的前三甲,当时状元骑马跨街、榜眼和探花步行紧随其后,虽看得不甚仔细,但探花郎绝对不像此人。”
刘长宁听他这么,心中就有底了,萧贵肯定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谎,所以也就是,这个姜白是假的,探花郎姜白是真的,但眼前的人可不是姜白。
“你们二人在些什么?”“姜白”注意到了刘长宁跟萧贵的“互动”,神色一冷,“此处正大光明,有什么见不得饶?不敢大声出来,莫非你们心中有鬼?”
不等刘长宁开口,他继续道:“之前就听你夸他三人来年中试,莫非你还会神算不成?我看你与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大胆!”萧贵闻言一声大喝,这可是未来驸马。
“姜白”被吓了一跳,但马上就怼回去:“你一介老奴,也配与我话?滚一边去!”他见萧贵站着,连坐的位置都没有,不过是一家奴耳。
萧贵简直要气疯,什么时候他萧贵竟然受到这样的侮辱了?就算真的是探花郎当面,也不敢如此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