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183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又过半月,是夜,大雨。

曹府大门被一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守门的童打着哈欠,嘴里还嘟囔着,

“谁啊,这大半夜的,可别吵了我家主子的清净。”,慢吞吞地挪动门栓。

沉重的木门刚打开一道缝隙,一股巨力便从外向内猛然撞开。

童猝不及防,被门板撞得踉跄倒地,惊慌地抬眼望去。

门外,并非想象中的落难人或寻常访客。

漆黑如墨的夜色被一列列高擎的火把点亮,冰冷的雨水打在森严的铠甲与深黑的飞鱼服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火光跳跃,映照出一张张毫无表情的面孔。

冰冷的雨水混合着铁器的寒光,带来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福

为首之人,身材挺拔如松竹,肩披玄色大氅,内衬墨色锦袍,雨水顺着冰冷的面部轮廓滑落,神情在摇曳的火光下晦暗不明,唯有一双深潭般的眸子,锐利如鹰隼,穿透雨幕直刺人心。

“谢.....谢指挥使?!”童认出了谢沉舟,见他来势汹汹,吞了吞喉咙,惊骇得不出话来。

谢沉舟甚至未曾看他一眼,只微微侧首,冰冷的命令在雨声中清晰地刺骨:“封门,搜府。曹崇文及其家眷,一个不许走脱。”

“是!”整齐划一的应答声震破雨夜。

立刻有两队训练有素的锦衣卫鱼贯而入,靴子踏着积水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迅速扑向府邸各处。

踹门声、呼喝声、女眷的尖叫声瞬间划破曹府后宅的安宁。

“怎么回事?!谁敢在曹府上撒野!”一个中年男声带着惊怒从内院传来,曹崇文骂骂咧咧,嘴里还着,

“我是正四品官员!女婿可是锦衣卫指挥使,你们这群劫法敢来我府上抢东西!”

他显然刚从睡梦中惊醒,衣着不整,嘴里嚣张地着。

虽然女儿只是个靖安侯府的一个妾,但是不妨碍他把自己当成谢沉舟的老丈人。

在他心里,自己女儿花容月貌,迟早会成为靖安侯府的平妻。

然而,当他冲到前院,看清庭院中央那个在雨幕和火光中一道道穿着飞鱼服的身影后,他的嚣张瞬间冻结在脸上,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一时间手都开始发抖。

“沉、沉舟........”曹崇文控制不住白了脸,却强装镇定,“贤胥深夜来访,怎么不提前通知一下,你看我都没有好好准备。”

心中不好的预感却怎么也控制不住,难道谢沉舟查到了什么?

不,不可能,他做的假账完美无缺,售卖盐引的证据也都被他藏的好好的。

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谢沉舟没有和曹崇文交谈的欲望,只是对着身侧肃立的柴青,声音淡漠,字字清晰:

“奉圣谕,盐运使司同知曹崇文,监守自盗,勾结盐商,贪墨盐税巨万,伪造盐引,罪证确凿。即刻押入诏狱候审。曹府涉案家眷,一并收监。其余热,圈禁府内,待查。”

声音不大,却在雨声中清晰地传到每个饶耳郑

“不可能!证据呢,谢沉舟你别想污蔑我!我可是你岳父!”

可谢沉舟没有给他辩驳的机会,

“拿下。”

随着一道冰冷的声音落下,曹崇文被锦衣卫们拖走,他咒骂的声音还在雨中回响。

翌日早朝。

紫宸殿上,当朝首辅党羽正为盐引案互相攻讦时,谢沉舟出列,声音冰冽:“臣,有本奏。”

他呈上昨夜整理、佐以曹崇文口供的奏疏与部分暗中查到的账本,交易书信。

“经查,曹崇文勾结三山会,私贩盐引三百万,侵吞国库白银逾四百万两,其勾结江南转运使洪邵辉,伪造盐引,贿赂朝臣之实据在此。”

着他呈上去账册和密信。

龙椅之上,明德帝面沉似水,手中捏着谢沉舟呈上的厚厚账册。

“好,好一个监守自盗!”他抑制不住脸上的怒火,“两淮盐税,国之命脉!竟成了尔等囊中私物!一个从四品同知,几年便能蛀空半壁盐仓,这满朝文武,还有几人是干净的?!”

殿下众臣当即跪在地上,全部噤若寒蝉,无人敢直视颜。

一些曾与曹家往来密洽或同样在盐务上伸手的官员,早已面无人色,官袍下的双腿微微发颤。

首辅叶宏昌不着痕迹的看了三皇子一眼。

三皇子赵应钧回了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次清洗,有李氏传来的情报,他提前命人收走证据,被查到的都是一些弃子。

不然被查到的银子就不是那几百万两了。

虽然抓到了曹崇文,但盐引案拔出萝卜还带泥,不是一日两日就能了解的。

下朝后,宫门朱墙夹道间,赵应钧快步追上谢沉舟玄色的身影。

“谢指挥使留步,曹同知一案雷霆万钧,父皇今日在朝堂上对侯爷的嘉许,连本王听着都与有荣焉啊。”

谢沉舟脚步未停,只侧首略一颔首:“殿下谬赞,为君分忧乃臣子本分。”

赵应钧与他并肩而行,压低的嗓音裹着试探:“侯爷此番查抄曹府,牵连之广令人心惊。盐税积弊多年,如今能借侯爷之手肃清,实乃社稷之福......”

他顿了顿,抛出了自己的橄榄枝,“只是不知,后续牵连的户部、漕运几处,侯爷可需助力?”

谢沉舟脚步不停,不咸不淡道:“殿下慎言,此案由陛下亲裁,臣只听圣命行事。”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

赵应钧面上的温雅笑意瞬间凝固,随即像是投入寒潭的石子,一圈涟漪漾开便迅速沉入幽深,只余下眼底一丝未及收敛的错愕与陡然窜起的阴霾。

他停在原地,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

宫墙的阴影打在他半张脸上,使得那副惯常端方的皇子仪容,骤然添了几分晦暗不明的阴沉。

好一个油盐不进的谢沉舟。

他多次主动示好,都被男人给漠视,赵应钧仿佛被羞辱了一般。

“很好。”他几乎是从齿缝中低低挤出这几个字,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带着森森寒意,“谢沉舟你既如此不识时务.........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