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初，晨光微熹。
云锦在浑身酸痛中醒来，感觉比昨日更甚。
她动了动，发现萧辰还搂着她，睡得正沉。昨夜他那般折腾，此刻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让她有些！！！
她伸手，想捏他鼻子，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萧辰睁开眼，眼中带着初醒的迷蒙，但很快转为清醒的笑意：“又想偷袭朕？”
“哼！装睡？”云锦气鼓鼓。
“刚醒。”萧辰将她搂进怀里，吻了吻她额头，“还疼吗？”
“你呢？”云锦没好气，“昨晚好让我来的，结果你又……”
萧辰低笑，手在她腰间轻轻按摩：“朕忍不住。谁让你那般撩拨朕？”
云锦想起昨晚自己大胆的举动，脸颊微红。……可没想到最后又被他反客为主。
“骗子。”她嘟囔。
萧辰笑意更深，将她搂得更紧：“朕是骗子，那你是什么？妖精？”
云锦瞪他，却被他低头吻住。
这个吻温柔而缠绵。云锦渐渐放松下来，靠在他怀里回应。
吻毕，萧辰抵着她额头，低声道：“今日皇商招标，可准备好了？”
“嗯。”云锦点头，“玲珑会去，也安排锦杀军在暗处盯着。”
“朕会在二楼雅间，不露面。你若有需要，让凌风传话。”
“谢谢。”她轻声道。
萧辰捏了捏她鼻尖：“跟朕还客气？”
“你再躺会儿，昨夜累着了。”云锦想起身，被他按回榻上。
萧辰穿戴整齐，临出门前又折返，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等朕。”
“嗯。”云锦目送他离去。
今日招标在即，她虽不能亲临，但要在宫中坐镇。
玲珑巳时便出了宫，带着锦瑟阁的投标方案，前往设在户部衙门的招标现场。凌风率一队侍卫随行保护，玄御暗处布防。
户部门前，已是人山人海。
京中各大商号几乎都来了，还有些从外地赶来的富商，个个衣着光鲜，身后跟着账房、伙计，阵仗浩大。
玲珑带着锦瑟阁的人出现时，顿时吸引不少的目光。
“那就是锦瑟阁的大总管？好年轻！”
“听背后是皇后娘娘，难怪这般气派。”
“今日招标，怕是要内定了吧？”
议论声纷纷，玲珑却面不改色，带着人径直进入户部大堂。
堂内已布置妥当，正中设着主审官席位，左右两侧是各家商号的座位。锦瑟阁的位置在最前排，显然是特意安排的。
玲珑坐下，目光扫过周围。
她看见了李府的人——李尚书虽倒，但其族中还有人在经商，今日也来。还有几个往日与韩府、李府交好的商号，此刻正聚在一起，低声商议着什么。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
辰时三刻，主审官到场。
是户部尚书和两位侍郎，还有几位从六部抽调的重臣。
让人意外的是，慕容翊也在其知—他虽已请辞，但尚未离京，今日是以东海宣抚使的身份参与评审。
玲珑看见他，心中一紧。
慕容翊深蓝眼眸扫过全场，在玲珑身上停留一瞬，便移开了，神色平静无波。
“诸位，”户部尚书开口，
“今日皇商招标，意在选拔诚信可靠、实力雄厚之商号，负责朝廷盐铁茶丝等大宗贸易。招标过程公开透明，价高者得，品质优者得。现在，开始投标——”
第一家商号上前，呈上标书。
评审们逐一翻阅，询问细节，记录在案。接着是第二家，第三家……
轮到锦瑟阁时，已是午时。
玲珑捧着标书上前，神色从容。她将标书呈上，然后开始陈述：
“锦瑟阁愿以市价九成承接盐铁贸易，以市价八成五承接茶丝贸易。此外，锦瑟阁承诺，每年上缴税银增加三成，并无偿为边军提供冬衣万套……”
条件优厚得令人咋舌。
其他商号纷纷变色——这样的价格，他们根本做不到。锦瑟阁这分明是赔本赚吆喝！
户部尚书看向玲珑：“玲珑姑娘，这价格……锦瑟阁能承受？”
“能。”玲珑斩钉截铁，
“锦瑟阁自有织造坊，可降低成本。且与江南、蜀中等地有长期合约，进货价低于市价。所以这个价格，锦瑟阁不仅不亏，还有薄利。”
慕容翊忽然开口：“锦瑟阁的织造坊，规模如何？”
玲珑看向他，恭敬答道：“现有织机三百台，织工五百人，月产锦缎五千匹。若中标，可扩建至织机千台，织工两千人。”
慕容翊点头，没再问。
评审们又问了几个问题，玲珑一一作答。最后，户部尚书宣布锦瑟阁进入下一轮。
午时休憩，众人散场用膳。
玲珑带着人去了户部安排的偏厅，刚坐下，凌风便进来，手里提着食盒：“陛下让人送来的。”
玲珑心中一暖，轻声道谢。
凌风在她对面坐下，低声道：“李府那边，正在拉拢其他商号，想要联手压价。”
“让他们去。锦瑟阁的底价，他们压不起。”玲珑冷笑。
凌风看着她自信的模样，眼中闪过欣赏。这姑娘，确实不一般。
午后，招标继续。
进入第二轮的都是大商号，竞争愈发激烈。李府联合几家商号，报出极低的价格，试图逼退锦瑟阁。
玲珑却面不改色，拿出一个更有利与高质量的性价比的方案。
全场哗然。
“这价格……连成本都不够吧？”
“锦瑟阁疯了？”
“背后有皇后撑腰，自然敢这么报……”
议论声中，户部尚书看向玲珑：“玲珑姑娘，这个价格，锦瑟阁确定能承受？”
“能。”玲珑起身，面向众人，“锦瑟阁不仅承受得起，还能保证品质。若有一匹布、一斤茶不合格，锦瑟阁愿十倍赔偿。”
这话掷地有声。
李府的人脸色难看，却无计可施。
最终，锦瑟阁以绝对优势中标。
户部尚书当场宣布结果，并颁下皇商令牌。玲珑接过令牌，心中激动，面上却依旧从容。她向评审们行礼，带着人退出大堂。
刚出户部大门，便被一群人围住。
是那些落选的商号，个个面色不善。
“玲珑姑娘好手段啊，赔本买卖都敢做。”
“有皇后娘娘撑腰就是不一样，我们这些门户，比不起。”
“不过……做生意讲究长久，今日你压价抢了标，明日可别后悔。”
话中带刺，满是嫉妒。
凌风正要上前，玲珑却拦住他。
她转身，面向那些人，神色平静：
“诸位若有疑问，可去户部查证锦瑟阁的标书。锦瑟阁靠的是规模经营、降低成本，并非赔本赚吆喝。至于后悔——”
“锦瑟阁做事，从不后悔。”
完，她不再理会那些人，转身登上马车。
凌风随行上车，马车缓缓驶离。
车内，玲珑这才松了口气，握着皇商令牌的手微微发颤。凌风看着她：“做得很好。”
“谢谢。”玲珑抬头看他，眼中带着笑意。
凌风心头一跳，忙移开目光。
马车驶回皇宫，玲珑直接去凤仪宫。
“如何？”云锦已在书房等她。
玲珑将皇商令牌奉上：“幸不辱命。”
云锦接过令牌，仔细端详。令牌赤金打造，刻着“皇商”，背面刻着“锦瑟阁”。
她微笑地点头：“辛苦了。”
“不辛苦。”玲珑眼中闪着光。
云锦将令牌还给她，“从今日起，锦瑟阁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商。你放手去做，有什么困难，随时告诉我。”
“是！”玲珑重重点头。
云锦又问招标现场的细节，玲珑一一禀报。当听到慕容翊也在评审席时，云锦沉默了片刻。
“他……可了什么？”她问。
“只问了一句织造坊的规模。”玲珑答道，“其他时候，都很平静。”
玲珑退下后，云锦独自坐在书房，看着窗外暮色，心中涌起复杂情绪。慕容翊选择离开，或许对所有人都好。
她收回思绪，继续处理事务。
晚膳时，萧辰回来。
他脸色愉悦。云锦迎上去，为他更衣，轻声问：“陛下都看见？”
“看见了。”萧辰握住她的手，“你的大总管，很能干。”
云锦微笑：“玲珑确实能干。”
萧辰搂着她坐下：“今日招标，朕在二楼看着。那些商号为难玲珑时，朕差点忍不住出面。但她处理得很好，不愧是你看中的人。”
“陛下过奖。”
萧辰低头看她，眼中带着笑意：“朕要赏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缺。”云锦摇头。
“那朕替你决定。”萧辰道，“朕已下旨，将城西那片荒地赐给锦瑟阁，用于扩建织造坊。另外，内务府会拨银五十万两，作为扩建之用。”
云锦怔住：“这……太贵重。”
“不贵重。”萧辰捧起她的脸，“锦儿，这是你应得的。你为我，为靖朝做的，远不止这些。”
萧辰搂紧她，在她耳边低语：“不过……朕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
“今晚……”萧辰声音低下去，“好好陪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