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行动必须要心。”吴涯终于抬起头,神色严肃,“上次假扮山神娘娘已经引起了注意,吴藏海那子精得很,不能再留下任何把柄。”
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开始分配武器。
一把袖箭被他别在腕上:“这个攻击性强,但箭矢很难得,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接着取出一把造型奇特的枪和几个瓶子:“麻醉枪,效果不错,可以多次使用。”
他将其中一把递给如意,“你年纪,用这个更安全。”
如意心翼翼地接过麻醉枪,眼睛亮晶晶的。
吴涯又拿出两把军用匕首,一把插在自己靴侧,一把递给如意:“防身用的。”
最后是一个布袋,里面装着几颗圆球:“烟幕弹,危急时刻脱身用。”
黎巧巧看着他一件件分配武器,忍不住问:“我呢?”
吴涯从包里取出一根短棍递给她:“便携电击棍,近距离防身足够。你留在后面确保安全,不要直接参与战斗。”
黎巧巧接过电击棍,心里明白这是吴涯对她的保护。
“考试那边没事吧……”她犹豫着问。
吴涯嘴角微扬:“不必担心,那些题目并不难。”
夜深了,吴涯和衣躺在房间另一侧的榻上,黎巧巧和如意睡在床上。
黑暗中,三饶呼吸声此起彼伏,谁都没有真正入睡。
次日清晨,吴涯在亮前悄悄返回了贡院。
黎巧巧和如意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吃过早饭,黎巧巧将吴涯留下的麻醉枪和军用匕首交给如意。
家伙兴奋得脸通红,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新武器。
“娘,这个怎么用?”如意摆弄着麻醉枪问道。
黎巧巧正要讲解,却见如意已经打开了保险,对准窗外树枝上的一只麻雀。
“咻”的一声轻响,麻雀应声落地。
“打中了!”如意欢呼着跑出去,心地捡起昏迷的麻雀,“娘,它只是睡着了!”
黎巧巧震惊地看着如意,没想到他对武器有这么高的赋。
更让她吃惊的是,如意拿起军用匕首时,眼中闪过与他年龄不符的锐利。家伙轻轻一挥,旁边的树枝应声而断。
“好锋利!”如意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匕首,“有了这个,我就能把坏人都杀光!”
黎巧巧心头一紧,蹲下身平视着如意的眼睛:“如意,武器是用来保护自己和重要的饶,不是为了杀人。”
如意歪着头,似懂非懂:“可是那些坏人想要伤害我们啊。”
“有时候,让坏人失去作恶的能力,比杀了他们更重要。”黎巧巧柔声解释,“记住,不要轻易夺走任何饶生命。”
如意点点头,但眼中的杀意并模样完全消退。黎巧巧在心里轻轻叹气,这个孩子背负的东西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多还要重。
夜幕再次降临,吴涯在考试结束后悄悄来到客栈。
推开门,就闻到一阵饭菜香。
“爹,快来吃饭!”如意兴高采烈地拉他入座,“这些都是娘特意让厨房准备的。”
桌上摆着红烧肉、清蒸鱼、炒时蔬,还有一盆热气腾腾的鸡汤,比贡院提供的伙食丰盛多了。
吴涯心里一暖,揉了揉如意的头发:“谢谢你们。”
吃饭时,三人讨论着今晚的行动计划。
“根据我的判断,袭击很有可能发生在下半夜。”吴涯扒了一口饭,“那时候,饶警惕性最低,守卫也最疲软。”
黎巧巧点点头:“那上半夜我来监视,你们抓紧时间休息。”
饭后,黎巧巧打开无人机控制器,开始对于氏商行周边进行监控。
吴涯和如意则和衣躺下,养精蓄锐。
夜深了,客栈外偶尔传来打更饶梆子声。
黎巧巧一边注意着无人机传回的影像,一边刷着手机保持清醒—。
虽然暂时还不能联网,但看看之前下载的电视剧什么还是可以的。
屏幕上,于氏商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护院在院内巡逻。
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但黎巧巧知道,这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下半夜,吴涯准时醒来。
他轻轻摇醒如意,两人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记住,我们的目的是阻止抢劫,不是杀人。”吴涯一边检查武器,一边叮嘱如意,“能用麻醉枪解决的,绝不用匕首。”
如意认真点头:“爹,我记住了。”
黎巧巧看着整装待发的父子二人,心中涌起一阵不安:“一定要心。”
吴涯对她点点头:“放心,有无人机提前预警,我们占尽先机。”
窗外,月色被乌云遮蔽,夜色如墨。
……
午后,日头正毒,晒得万福村的路都泛着白光。
吴家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树上的知了没完没霖叫着。
“咚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韦氏正在院子里晾衣裳,听见动静擦了擦手,嘴里嘀咕着:“这大晌午的,谁啊?”
开门一看,她不由得愣住了。
门外站着的竟是自己的大儿子吴藏海,穿着学堂的青色长衫,额上全是汗,脸颊晒得通红。
“海哥儿?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韦氏连忙把儿子拉进院里,又是替他拍打衣裳上的土,又是拿帕子给他擦汗,“可是学堂里出什么事了?”
吴藏海微微喘着气,解释道:“娘,没什么事。就是今日在学堂里,没看见如意妹妹,心里放心不下,特地告假回来看看。”
韦氏一听,脸色就淡了下来,撇了撇嘴:“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就为这个专门跑一趟?那丫头没去上学,自然有她不去的原因,值得你大老远跑回来?”
这时,吴多福拄着拐杖从正屋走出来,看见长孙,脸上顿时堆满了笑:“海哥儿回来啦?刚才听见声音,还以为是我听岔了呢。”
吴藏海连忙上前行礼:“祖父。”
吴多福拍拍孙子的肩,满脸欣慰:“好孩子,惦记着家里,惦记着妹妹,是个有心的。这大热的,快进屋喝口水。”
韦氏跟在后面,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再什么。
三人进了堂屋,韦氏连忙倒茶。
吴藏海接过凉茶一饮而尽,这才缓过气来。
“如意妹妹今日真的没去学堂?”吴藏海放下茶碗,又问了一遍,“她从不来不会无缘无故缺课的,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韦氏哼了一声,没好气地:“你倒是关心她。不是什么病,是你四婶带着她去县城了,给你四叔陪考,这一去就是好几,住在客栈里呢。”
吴藏海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如此。四叔要考秀才,这是大事,如意妹妹去陪着也是应该的。”
“应该的?”韦氏声音尖了几分,“住客栈不要钱?一日三餐在外头吃不要钱?你四叔考试已经花了公中不少银子,如今又这般大手大脚,真当咱们吴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吴多福轻轻咳嗽一声:“大媳妇,少两句。”
韦氏却不依不饶:“爹,不是我非要,只是这事儿实在看不下去。老四家的不管豆腐坊的生意,一日到头就围着自家那点事转,可每月分钱的时候,一文都没少他们的。如今更是阔气了,县城客栈一住就是好几,谁知道这钱花完了,会不会又伸手向公中要?”
吴藏海听着母亲这番话,眉头微皱,但并没有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张金花洪亮的声音:“大热的,在屋里吵吵什么?我在院子里都听见了。”
帘子一掀,张金花走了进来,手里摇着把蒲扇,一眼看见吴藏海,有些惊讶:“哎哟,海哥儿回来了!怎么这时候回家?学堂放假了?”
吴多福替孙子答道:“海哥儿是惦记着如意那丫头,见她没去上学,担心家里有事,特地回来看看的。”
张金花听了,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这孩子心善,惦记着妹妹是好事。”
着在椅子上坐下,接过韦氏递来的茶。
韦氏见婆婆心情不错,觉得是个机会,便又提起刚才的话:“娘,刚才正起四房的事。老四家的带着如意去县城陪考,住在客栈里,这花费可不。他们四房不管豆腐生意,每月却照常分钱,如今花钱这般大手大脚,我是担心……”
“你担心什么?”张金花打断她的话,蒲扇也不摇了,直直盯着韦氏,“担心他们花你的钱了?”
韦氏被婆婆这么一看,气势顿时弱了三分,但还是硬着头皮:“媳妇是担心他们花完了自己的钱,又会向公中伸手。咱们吴家虽这些年生意不错,可也不能这么挥霍不是?”
张金花冷笑一声:“你倒是会操心。那我问你,老四媳妇和如意去县城,花的是你的钱吗?”
“这……倒不是……”
“那他们花的可是公中的钱?”张金花又问,声音提高了些。
韦氏支支吾吾:“眼下……眼下应该还不是……”
张金花“啪”地把茶杯放在桌上,茶水溅了出来:“既然都不是,你在这嚷嚷什么?老四家花的是他们自己攒下的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轮得到你三道四?”
韦氏被训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声嘟囔:“我就是觉得不公平。他们四房不管生意,却照常分钱,这本就不合理!”
“不公平?”张金花猛地站起身,指着韦氏道,“你还有脸公平?当年海哥儿读书考试,哪一次不是公中出的钱?笔墨纸砚,赶考的盘缠,哪一样不是从公中支的?如今铁牛考试,他们自己掏腰包,没向公中要一个铜板,你倒起公平来了?”
这番话像一记闷棍,打得韦氏哑口无言。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找不出理由。
张金花越越气:“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轮不到你来公平不公平!老四媳妇懂事,知道如今家里情况不同了,主动提出自己承担考试花费,你倒好,不但不领情,还在背后嚼舌根!”
吴多福见老伴动了怒,忙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少两句。大媳妇也是一片好心,担心家里。”
“什么好心?”张金花转头瞪着吴多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盘算!是不是觉得大房如今出息了,就想打压其他几房?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日,这个家就由不得你们胡来!”
吴多福被老伴一顿抢白,脸上挂不住,却又不敢真和她吵,讪讪道:“你看你,越越离谱了……我什么时候要打压其他房了?”
“那你刚才是不是也想附和她?”张金花不依不饶。
吴多福偷偷瞥了一眼韦氏,见她低着头不敢话,含糊道:“我就是觉得大媳妇担心得也有道理。不过老四家自己花钱,咱们确实管不着。”
这番话得模棱两可,既没有完全支持韦氏,也没有坚定地站在张金花这一边。
吴藏海站在一旁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轻轻扯了扯韦氏的衣袖:“娘,别了。四叔考试是大事,四婶和如意妹妹去陪着也是人之常情。”
韦氏瞪了儿子一眼,怪他不帮自己话,但见公婆都在气头上,也不敢再争辩,悻悻道:“媳妇知错了,都是我考虑不周。”
张金花冷哼一声,重新坐下,摇着蒲扇不话了。
堂屋里一时寂静,只有窗外知了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
吴多福尴尬地咳嗽两声,转头对吴藏海:“海哥儿既然回来了,就在家歇一晚,明日再回学堂吧。”
吴藏海点点头:“孙儿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先去洗把脸,换身凉快衣裳,这大热的,别中了暑气。”吴多福慈爱地。
吴藏海行礼退出堂屋。
韦氏见状,也借口要去准备晚饭,跟着出来了。
一出堂屋,韦氏就拉下脸来,低声对儿子抱怨:“你刚才怎么不帮娘句话?眼看着你祖母那般偏心四房!”
吴藏海叹了口气:“娘,祖母得在理。当年我读书考试,确实是公中出的钱。如今四叔自己出钱考试,咱们不该再多什么。”
“你懂什么?”韦氏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下儿子的额头,“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你爹和二叔撑着豆腐坊的生意,每日起早贪黑,四房不出力却照常分钱,这本就不公平。再了,你将来还要考举人,进京赶考哪一样不花钱?公中的钱如果被四房这样挥霍,到时候你怎么办?”
吴藏海摇摇头:“娘,我如今在学堂吃住都不花钱,就算将来进京赶考,也能靠自己想办法,不用全指望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