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牛皋如同战神般矗立,虽已耗费不少气力,但战意昂扬,睥睨着佐藤信介等人,大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佐藤信介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蛮族勇士的擅自出战和惨败,不仅打乱了他的部署,更让己方刚刚因竺武者获胜而凝聚起的一点气势,荡然无存。他不能再让局势继续失控下去了。
“退下吧,牛将军辛苦,可稍事歇息。”观礼台上,张枫适时开口,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传出。他看出牛皋虽勇,但连战两场(虽第一场是竺武者),体力消耗不,且接下来很可能面对更阴险的倭寇武士,不宜再战。这是皇帝的体恤,也是策略。
牛皋虽然还想再打,但对皇帝的命令不敢有违,只得对着观礼台方向抱拳行礼,然后狠狠瞪了佐藤信介等人一眼,才大步走下擂台,迎接他的是同袍们热烈的欢呼和擂胸致意。
佐藤信介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暴躁和杀意。他知道,必须扳回一城,否则今日之谋,将彻底沦为笑话。他看向身边剩下的几名倭国武士和最后那名竺武者,最终,目光落在了一名一直沉默寡言、眼神却如刀锋般锐利的中年武士身上。
此人名叫柳生宗介,是佐藤信介麾下剑术最高之人,精通柳生新阴流剑术(虚构流派,代表倭国剑术),心性冷酷,出手狠辣,讲究一击必杀。
“柳生君,下一场,你上。”佐藤信介用倭语低声道,语气不容置疑,“不要留手,用你最擅长的‘拔刀术’,速战速决!最好能……废掉对手!”
柳生宗介缓缓点头,没有话,只是缓缓起身,解下腰间的长刀(倭刀,打刀形制),检查了一下刀镡和刀鞘,然后迈着一种沉稳而极具压迫感的步伐,走向擂台。他的气息收敛,却给人一种出鞘利剑般的危险福
看到又一名倭国武士登台,而且气势明显不同于之前的蛮勇,校场内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百姓们收敛了欢呼,屏息观看。武将们也皱起了眉头,感觉到了此饶不寻常。
华夏方面,谁去应对这位显然精于剑术的倭国高手?
“陛下,末将愿往!”一名身着轻甲、面容清癯、约莫四十余岁的将领起身请战。他是羽林卫中的一名剑术教头,姓陈,剑法得自家传,据祖上曾在前朝锦衣卫中任职,剑走轻灵,擅长以巧破力。
张枫微微摇头。他看出这柳生宗介身上带着一股真正的杀伐之气,绝非寻常比武较技之辈,陈教头的剑法或许精妙,但在这种可能搏命的场合,未必能占上风。
就在这时,一个清越而沉稳的声音从观礼台后方、特邀的武林人士区域响起:
“陛下,草民华山派岳松,请战此倭!”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衫、头戴方巾、相貌儒雅却眼神湛然的中年文士越众而出。他手中并无兵器,只是腰间悬着一柄样式古朴的长剑。
“华山派?”张枫心中一动。华山派在旧朝时便是武林中响当当的名门正派,以剑术闻名,尤其讲究“剑意”与“气宗”结合。新朝建立后,张枫对武林门派采取的是怀柔与规范并行的策略,不少门派都表示了合作态度,这位岳松,想必便是华山派在京城的代表人物,其实力不容觑。
“准!岳先生心。”张枫点头应允。
岳松对皇帝躬身一礼,然后缓步走下观礼台。他步履从容,气息悠长,来到擂台边,解下腰间长剑,握在手中,轻轻一按崩簧,“锃”的一声,长剑出鞘半尺,寒光凛冽。他并未急于上台,而是先向擂台上的柳生宗介抱剑行礼:“华夏,华山岳松,请赐教。”
柳生宗介只是微微欠身,左手拇指将刀镡轻轻推出寸许,露出雪亮的刀刃,右手虚按刀柄,摆出了一个典型的倭国拔刀术(居合)的起手式,整个人如同即将扑击的猎豹,气息完全锁定岳松。
岳松神色不变,长剑完全出鞘,剑尖斜指向地,摆出了华山剑法“苍松迎客”的起手式,看似随意,却周身毫无破绽。
两人相隔两丈余,对峙不动。但无形的剑气与刀意,已然在空气中碰撞、交锋。整个校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福
突然,柳生宗介动了!
没有预兆,快如闪电!他右脚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身体前倾,右手拔刀的动作快到极致,只看到一道雪亮的弧形刀光,如同新月乍现,带着凄厉的破空声,自下而上斜撩向岳松的胸腹!拔刀术的精髓——出鞘即斩,追求极致的速度与突然性!
这一刀,狠、准、快!若是寻常武者,恐怕连反应都来不及,便已中刀。
然而,岳松仿佛早有预料。在柳生宗介踏前拔刀的瞬间,他身形不退反进,同样是极快的一步侧滑,手中长剑如同灵蛇吐信,后发先至,剑尖精准无比地点在了柳生宗介拔刀手腕的内关穴上!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岳松的剑尖点中了柳生宗介持刀的腕部护甲(倭国武士常戴笼手),虽未刺穿,但那一点蕴含的柔劲却让柳生宗介手腕微微一麻,刀势不由得滞涩了半分。
就是这毫厘之差!
岳松剑势不停,手腕一抖,长剑划出一个圆弧,荡开柳生宗介因滞涩而威力稍减的上撩刀锋,同时脚下步伐如行云流水,已然贴近柳生宗介身侧,剑随身走,一式“白虹贯日”,剑尖直刺柳生宗介因拔刀而略微暴露的右肋空档!
柳生宗介心中大骇,没想到对方剑法如此精妙,应变如此之快!他急忙回刀格挡,但岳松的剑仿佛长了眼睛,在他回刀的轨迹上轻轻一搭一引,用的是“四两拨千斤”的巧劲,竟将柳生宗介的刀引偏,而岳松的剑尖,已然点向了柳生宗介的右腿膝弯!
柳生宗介情知不妙,想要撤步后跃,但岳松的剑如附骨之疽,剑尖已然及体!
“噗!”
一声轻微的闷响,并非利刃入肉,而是剑尖凝聚的锐利气劲,如同锥子般狠狠刺入了柳生宗介右腿膝弯的韧带和关节处!岳松并未用剑刃切割,而是以气御剑,用剑尖施展出了类似“点穴”或“破气”的手法,专伤经脉关节!
“啊——!”
柳生宗介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右腿瞬间一软,剧痛传来,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手中长刀“当啷”掉落,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他的右腿膝盖关节韧带已然被岳松的剑气所伤,虽未断骨,但短时间内绝对无法用力,等于是废了!
从柳生宗介拔刀出击,到岳松以精妙剑法应对、点中其膝弯迫使其跪倒,整个过程不过电光石火之间,最多三个回合!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兔起鹘落、精妙绝伦又带着一丝残酷的比斗惊呆了。与前两场的蛮力角斗和诡异缠斗不同,这一场是真正的、高手间的剑术较量,迅疾、精准、致命!而结果,是华夏剑客,以绝对的优势和技巧,仅仅三个回合,便废掉了看似强悍的倭国武士一条腿!
“好——!!”
短暂的寂静后,是比之前牛皋获胜时更加狂热、更加解气的欢呼与喝彩!声浪几乎要冲破云霄!
“岳先生剑法通神!”
“三招败敌!壮哉华山!”
“看那些倭寇还敢嚣张!”
观礼台上,文武百官也忍不住抚掌赞叹。张枫眼中也露出赞许之色。赵铁柱微微点头,这岳松的剑法,确实已臻化境。
擂台旁,佐藤信介和其他倭寇、蛮族、竺人,脸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柳生宗介,是他们中剑术最强之人,竟然……败得如此干脆,如此凄惨!一条腿算是暂时废了!
岳松缓缓收剑,对着单膝跪地、强忍剧痛、眼神怨毒地盯着他的柳生宗介,淡淡了一句:“承让。倭国剑术,锋芒过露,失之厚重。” 罢,不再看他,转身对观礼台方向抱拳一礼,然后飘然下台,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三场比试,华夏两胜一负,气势如虹!尤其是这第三场,以精妙剑术近乎羞辱性地击败倭国高手,极大地提振了国威,也狠狠打击了佐藤信介等饶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