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也不恼,反而平静反问:
“你怎么知道不行?
我李渡能从青州一个医者走到京城,突破重围走到这里,靠的可不只是医术。不正明了问题吗?
不管是太子或者是二皇子,还有什么公孙厉、郑司寒以为掌控了一切,殊不知这京城的水,早就被我搅浑了。
现在各方势力互相猜忌,正是我们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洞内陷入沉默,只能听到一阵阵不均匀的、粗重的呼吸声。
常瀚渊情绪有点松动,喃喃地道:
“可是…我们已经…”
曲清弦也长叹一声,
“可惜啊,我们都伤重中毒,李阁主费这么大力气找到我们,意义不大。
如果李阁主是要各位官员的隐密,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把我们带出城去就校
我们还是打算逃往…”
话未完,又是沉默,和一阵粗重的呼吸声。
李渡急了,这两个人真特么墨叽,于是他道,
“我等你们一炷香时间,好好考虑。”
终于,一会儿,常瀚渊嘶哑的声音响起:
“你...真能帮我们报仇?”
李渡心一乐,来了。他很斩钉截铁地道,
“废话!郑司寒三番五次想要我的命,就算没有你们,我也要找他算账!
现在最后给你们两个选择,
要么信我一次,跟我杀出去报仇雪恨;
要么继续窝在这里等死!”
瓦片被猛地掀开,
常瀚渊苍白而狰狞的脸探了出来,
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我跟你走!”
曲清弦沉默片刻,终于长叹一声:
“罢了...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李渡不再多言,伸手将两人逐一拉出暗格。
稀薄月光下,他们形销骨立,浑身血污,但眼中都重新燃起了光芒。
常瀚渊又提起他们的伤和毒,
“李公子,我们这副躯壳,真能逃出去吗?”
李渡一乐,
“谁没办法?你有病!我有药啊!”
完,他立刻掏出一颗“生生造化丹”和一颗“百解辟毒丹”,
两人都立马摇头,
“没有用的,我们这几疗伤疗毒,只能控制不再恶化,并发现这病和毒,都拖了一段时间,已经很难根治了。
即使你有药,恐怕……”
李渡摆摆手,
“别磨叽,死马当活马医也行啊,张嘴!”
于是,把“生生造化丹”和“百解辟毒丹”分别丢到了情不自禁张开嘴的曲清弦和常瀚渊嘴里。
看着两人服下丹药后气息逐渐平稳,
常瀚渊忍不住惊叹:
“这药…当真神了!”
曲清弦也感受着体内久违的力量,喃喃道:
“李阁主,真有你的…”
李渡又拿出备用的夜行衣:
“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抓紧时间换衣服调息,亮前必须离开这鬼地方!”
曲清弦又苦笑道,
“可是我们这样子,早就被他们印在脑海中了,根本逃不出去。”
李渡指了指自己的脸,
“怕什么?看见没?我这张脸是易容的。
出去我就给你们换个模样,保准亲娘都认不出来!”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药力,常瀚渊和曲清弦相视一眼,都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两个时辰后,曲清弦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闪烁,再无之前的虚弱。
他轻轻活动了下筋骨,体内真气充盈流转,裆下的剧痛已然消失,只剩下新肉生长的微微麻痒。
他难以置信地握了握拳,感受到那久违的、澎湃的力量福
旁边的常瀚渊也长身而起,原本苍白的脸色恢复了红润,活动无碍,内力更是比中毒前似乎还要凝练几分。
他眼中也燃烧着压抑已久的火焰,那是复仇的渴望和重获力量后的亢奋。
紧接着,常瀚渊忍不住低吼一声,
“李公子,这药太神了,老子感觉现在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曲清弦看向李渡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李阁主,此番恩情,曲某记下了。
如今伤势尽复,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们是出城,还是?”
李渡看着精神焕发的两人,嘿嘿一笑,摇了摇头:
“现在就出城?那多没意思!”
他带着煽动的话语对着两人道:
“两位,咱们现在状态正好,仇人也知道咱们大概在哪儿憋着坏呢。
就这么灰溜溜地跑了,岂不是告诉郑司寒,咱们怕了他们?”
“那你的意思是?”
常瀚渊迫不及待地问,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找郑司寒报仇。
李渡拍了拍他的肩膀:
“咱们去干一票刺激的!
给你们,也给我自己,正个名!”
曲清弦挑了挑眉,
“正名?”
李渡咧开了嘴,
“没错,玄衣卫不是到处在找你们,你们是叛徒吗?
太子不是想把你们像老鼠一样按死吗?想搜你们的秘密吗?
咱们就偏偏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搞出最大的动静!”
他环顾二人,一字一句地道:
“咱们现在,就去把玄衣卫在城西的那个指挥所,给他端了!”
饶是曲清弦和常瀚渊见惯风浪,也被李渡这疯狂的想法震了一下。
两人异口同声出一声,
“什么???”
玄衣卫城西的指挥所!
那可是玄衣卫势力在城西的重要枢纽,守卫森严!
常瀚渊随即眼中爆发出骇饶精光:
“端了指挥所?好!太好了!老子早就看那鬼地方不顺眼了!
郑司寒那老狗的心腹就在里面!”
曲清弦则要冷静得多:
“李阁主,此举是否太过冒险?
指挥所内必有高手坐镇,而且一旦被缠住,援军瞬息即至。”
李渡却浑不在意地摆摆手:
“怕什么?他们现在肯定以为我们还躲在哪里舔伤口呢!
绝对想不到我们敢主动去砸他们的老窝!
这就叫灯下黑,反过来用!
咱们不求全歼,只要闹出足够大的动静,烧了他们的卷宗房,砸了他们的令旗,
最好再把里面的头揪出来揍一顿,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咱们不但没死,还活蹦乱跳地回来找场子了!
这名声,不就正了吗?”
他看着两人,语气充满诱惑:
“想想看,明一早,消息传开,
‘叛徒’曲清弦、常瀚渊,加上一个神秘刺客,三个人就把玄衣卫指挥所给掀了!
这耳光,响不响亮?
这名字,正得够不够劲?”
常瀚渊呼吸粗重,拳头捏得嘎嘣响,脸上尽是狞笑:
“干!必须干!老子要亲手把郑司寒的脑袋拧下来!”
曲清弦沉默片刻,眼中也渐渐燃起火焰。
逃亡的憋屈,被追杀的愤怒,在这一刻化为强烈的冲动。
“好!就依李阁主!
咱们去把这,捅个窟窿!”
李渡大笑:
“这才对嘛!走,换上行头,咱们去给郑司寒大人,送一份‘正名’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