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上了另一辆马车,驶向未知的临时住所。
车内,林栖梧心有余悸:
“好险……那公孙厉,好像怀疑我们了。”
李渡靠坐在车厢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不是‘好像’,是肯定。但他更怀疑杜崇山,也需要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来结案。
我们,暂时成了他故事里一个无足轻重但又需要存在的‘注脚’。”
“那我们接下来……”
李渡靠在车壁上,苦笑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至少我们暂时安全了,而且杜崇山被控制住了,这对我们是好事。”
“可是我们被软禁了……”
李渡眼神几眨几眨,
“软禁而已,又不是下狱。我有办法的。”
马车在一处宅院前停下。
宅子不大,但很清静,位于城西的平民区。
两名黑鳞卫带他们进去,安排好房间,然后道:
“两位在此休息,一日三餐会有人送来。没有允许,不得外出。”
门被关上,外面传来锁门的声音。
李渡检查了一下房间,很干净,但窗户都被从外面钉死了,只留下通风的缝。
他走到窗边,透过缝隙往外看。院子里有两名黑鳞卫把守,院外应该还有暗哨。
转身对林栖梧笑了笑,
“我们准备出去了!”
“什么时候?”
李渡望向窗外渐渐亮起的空,轻声道:
“就是现在。”
林栖梧一愣:
“现在?可我们被锁在这里……”
李渡,
“借你匕首一用。”
林栖梧疑惑地把匕首递给了李渡。
只见李渡捡起地上的散落的木片,在那里削棍成针。
林栖梧更疑惑了,
“这是要做什么?”
李渡转身对林栖梧笑了笑: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林栖梧愣了一下,
“你不是大夫吗?大夫就能跑出去?”
李渡悄悄解释,
“嘿嘿,准确地,我可是一代神医,
我修习的济世医典和百草驱毒诀,可借银针刺激特定穴位,模拟中毒症状。
此乃不传之秘,能令脉象紊乱、面色青紫、气息微弱,与中毒无异,却不会伤及根本。”
他捻起两根削好的木针:
“今,没有银针,就用木针啦,更重要的是,此法可控。
待需要‘解毒’时,只需逆转行针顺序,症状立消。”
林栖梧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你要装病?
明白了。”
李渡恶作剧式地眨了眨眼睛,
“不是装病,是‘突发恶疾,疑似传染’。
那两个守卫年轻,经验不足。
咱们只要演得像,他们不敢不报,也不敢不请大夫。
等他们开门进来查看,或者去请饶时候……”
林栖梧亮起了那双琥珀色、很好看的眼睛,
“你真有办法……”
李渡苦笑:
“我要没有办法,我敢踏入京城?”
他随后指了指房间角落的水盆,
“稍后我会先在自己身上施针,你再大喊救命。
守卫进来后,我会装作毒发突然袭击他们,但他们只会暂时昏迷,不会死。”
林栖梧惊讶问道,
“为何不杀?”
李渡摇了摇头,
“杀两个守卫容易,但公孙厉会立刻察觉我们是伪装。
我们要演的,是两个被卷入阴谋的无辜者,被另一股势力灭口未遂,仓皇逃命。
而守卫只是被打晕,这更符合‘有人要杀我们灭口’的设定。”
林栖梧恍然大悟,看向李渡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赞赏,调侃道,
“哥哥,你不要这么出色,我的妇道快守不住了!”
听到这里,已经开始施针的李渡,差点没被自己的木针刺晕,
他赶紧凝了一下心神,木针精准刺入突、膻症神阙数穴,运起百草驱毒诀独特心法。
只见他脸色迅速转为青紫,呼吸急促而后微弱,额头渗出冷汗,双手颤抖。
连忙对林栖梧,
“现在,喊。”
林栖梧心领神会,猛地拍打床板,用惊恐的声音喊道:
“救命!我表哥中毒了!救命啊!”
门外守卫听到动静,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心地推开一条门缝,
再往里一看,只见床上的李渡面色惨白,额头冒虚汗,身体微微抽搐,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模样。
两人都很惊讶,
年轻守卫慌张地问,
“怎么回事?”
林栖梧带着哭腔道,
“不知道……他突然就这样了……
求求你们,快请大夫!”
稍年长些的守卫推门而入,快步走到床前,伸手探了探李渡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
另外一名年轻的守卫也很诧异地,
“刚才还好好的……是不是中毒了?”
守卫到底还是没想到这个也能做假,年长的吩咐年轻的赶紧去报告和请大夫,自己则警惕地靠近床边查看。
就在他俯身的瞬间,看似奄奄一息的李渡突然暴起!
木针如电光闪过,精准刺入守卫颈侧窗穴。
那守卫身体一僵,软软倒下。
另一守卫闻声回头,李渡已平他跟前,针尖轻点其昏睡穴,
这是《济世医典》中记载的“安神定魄针法”,
可令人瞬间陷入深度睡眠,两个时辰内若无解针,绝难醒来。
整个过程不过三息。
李渡喘着粗气,迅速在自身几处穴位连点数下,逆转针法。青紫面色迅速消退,气息恢复正常。
李渡马上脱他们的衣服,
“快,换他们的衣服。”
林栖梧也不多问,配合着换上另一守卫的衣物。
李渡将两名昏迷守卫抬上床,用被子盖好,做出两人仍在昏睡的假象。
“走!”
他们溜出房间,反手锁上门。
院子里空无一人,不管有没有暗卫存在,李渡拉着林栖梧迅速穿过院,翻过一堵矮墙,落入外面巷子。
此时已蒙蒙亮,街上开始有早起的行人。
两人穿着黑鳞卫制服,腰间挂着腰牌,低头快步行走。
按照早先的部署约定,吴尚他们应该在城西一处废弃仓库等候。
穿过两条街,前方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一队城防军巡逻队迎面而来,约有十余人,领头的是一名校尉。
林栖梧身体一僵,李渡却轻轻按住她的手臂,低声道:
“别慌,现在我们是黑鳞卫。”
他非但没有躲避,反而迎着巡逻队走去。
巡逻队也看到了他们。
校尉眉头微皱,黑鳞卫在京城地位特殊,有监察百官、侦缉不法之权,虽与城防军系统不同,但普通城防军见到黑鳞卫,多是客气三分。
两拨人交错时,校尉停下脚步:
“二位大人早,这是要往何处去?”
李渡停下,目光平静地扫过巡逻队:
“奉公孙大人令,前往西城查案。”
校尉看着他们腰间的黑鳞卫腰牌,又见二人神色从容,不疑有他,拱手道:
“原来如此,二位大人辛苦。”
李渡点点头,不再多言,带着林栖梧继续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