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媳又嚎了起来：
“你们来干什么？是不是来看笑话的？妈一直都偏心你们一家子，什么好事都想着你们，现在看着我们闹起来，你们满意了吧！”
老二皱着眉头，看向撒泼的大嫂，冷冷地道：
“大嫂，你别在这儿胡搅蛮缠了。妈平时对你们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有数。
“你把妈打成这样，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老二夫妻也是听邻居们的，才匆匆赶来。
大儿媳一听，立马跳了起来，指着老二的鼻子骂道：
“你少在这儿装好人！你不就是惦记着妈的钱吗？
“你瞧瞧你，一个临时工，能挣几个钱？还不是指望妈补贴你。”
老二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反驳道：
“大嫂，你这话还有没有良心？这些年妈帮衬你们还少吗？
“我们从来没惦记过妈的钱，我们靠自己的双手挣钱，虽然挣得不多，但花得问心无愧。
“哪像你，整只知道伸手要钱，还对妈这么不孝！”
大儿媳被老二得恼羞成怒，像一头发疯的母兽般，又要冲上去与老二理论。
周敏的大儿子手忙脚乱，赶紧死死拉住她。
此刻的他，已然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折腾得焦头烂额，心力交瘁，实在不想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媳妇这边眼看就要拉不住了，他心急如焚，又赶忙给弟弟使眼色，眼神中满是乞求，希望弟弟能退一步，不要再激化矛盾。
方琉璃在一旁目睹这一幕，心中对周敏的怜惜愈发浓烈。
老二看到大哥递来那充满乞求的眼神，冷冷地道：
“哥，你也该管管你媳妇了，瞧瞧她把家里搅和成什么样子？
“你就眼睁睁地任由她这样欺负咱妈？你的良心难道都被狗吃了吗？”
老大低着头，不敢与弟弟对视，嗫嚅着：
“老二，这件事我会向妈道歉的，你就别再添乱了……”
他和弟弟相差两岁，自幼一同长大，曾经的感情深厚无比。
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疏远呢？
仔细回想，似乎就是从他们先后结婚成家开始的吧。
老二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与愤怒：
“处理好？你打算怎么处理？妈都被你媳妇打成这样了，难道你还想着大事化，事化了？
“今必须把事情彻彻底底清楚，给妈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从前周敏也和老大媳妇有过矛盾冲突，只是没严重到住院的地步。
所以老二也未曾出面找老大夫妻质问。
但如今截然不同，他们怎么敢如此过分？
看到母亲面色如纸般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老二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直往上窜。
若不是看在大哥的情分上，他真想立刻替母亲狠狠出这口恶气。
此刻听到大哥还想着和稀泥，他如何能忍得住？
这时，周敏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沧桑，仿佛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老二啊，你别跟你大哥大嫂吵了。今我也把话给你们撂这儿，我的退休金，你们谁都别想再拿走一分。
“这些年，我为你们付出了多少心血，牺牲了多少，可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下场。我算是彻底看清了。
“从现在起，经济上我再也不会管你们，你们的日子自己去算计着过吧。
“我年纪也大了，现在还不需要你们出钱来养我，我的工资足够我一个人安安稳稳地生活。”
周敏没有单指老大夫妻，可的话两个儿子儿媳都懂。
老二媳妇赶忙握住周敏的手。
那双手因为常年在家具厂做工，粗糙得如同砂纸，手指上还裂着许多细的口子。
她轻声安慰道：
“妈，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您的钱您就自己留着，您未来的养老不要担心，我们夫妻一定会好好照顾您。”
老二感激地看了一眼通情达理的媳妇，也在一旁坚定无比地：
“对，妈，您就跟我们过，我们一定会把您照顾好。
“大哥大嫂这样对待您，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管。”
周敏看着老二夫妻，眼中满是欣慰与感动交织的泪水。
她微微点头：“好，好，有你们这句话，妈就心满意足了。我现在还能工作，暂时不用跟着你们。”
周敏的大儿子听了老二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如同调色盘一般。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田地。
他看着周敏，低声下气地：
“妈，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以后我肯定会好好孝顺您。”
周敏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大儿子的眼神中满是失望：
“老大，你就别在这儿假惺惺了。这么多年，我对你掏心掏肺，可你却任由你媳妇这样对我。我已经彻底寒心了。”
老大媳妇可不是第一次对她动手。
从前就经常往她身上摔白菜、萝卜之类的，辱骂更是家常便饭。
那时，老大也不是没看到、没听到，可他从来都选择沉默，从未站出来过一句话。
而今，老大媳妇竟然当着他的面，拿着擀面杖朝她狠狠打过来。
老大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要不心寒，那纯粹是自欺欺人。
若从前周敏还能自我安慰，觉得儿媳年轻气盛，火气大，自己年纪大了，能忍就忍。
实在忍不住时，选择去文丽萍那边，帮着照顾孩子们。
这些年，她也确实很少回家。
可这次，老大媳妇当着老大和孩子们的面，对她挥起擀面杖。
他们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拦。她再也不想自欺欺蓉过下去了。
“妈……”
老大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如此绝情，竟然要把退休金要回去。
他心里清楚，一旦母亲这么做，丈母娘非把他家闹得鸡飞狗跳、翻地覆不可。
他简直不敢想象那可怕的场景。
“你个老不死的，你他妈的什么呢？凭什么要把退休金拿回去？”老大媳妇如同泼妇一般，伸出手指，恶狠狠地指着周敏的鼻子，破口大骂。
“啪啪啪啪……”
一阵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瞬间在病房里回荡开来。
老二媳妇拍了拍手，眼神中带着挑衅，那架势仿佛在：
有本事你再骂一个试试。
方琉璃和文丽萍看到这一幕，只感觉心中的闷气一下子顺畅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