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平睡醒之际已是晌午,感觉已经好的差不多的她,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刚走出房间就见费鸡师在院子里,拿着裹尸布踌躇不已,而薛环就在一边死死的盯着费鸡师。
“你们做什么呢?”武清平好奇。
薛环依旧盯着费鸡师:“卢县尉叫我盯死费鸡师,让他早日研究明白裹尸布上的味道是什么。”
“那费叔研究出来了吗?”
薛环摇头,费鸡师坐在这一上午了,愣是一句话没。
费鸡师的脸色有点白,他听到武清平的声音后,终于回过神来:“丫头啊……这八味药多是行气、祛风、活血的,治头病管用,可没人敢这么混着用……除非是孟老怪!”
武清平疑惑:“孟老怪?什么东西?抗揍吗?”
薛环举手:“我知道我知道,孟老怪叫孟东老,是这众生堂掌柜廖良的舅舅,而且这孟东老的坟就在这后面的阁楼里!”
费鸡师吓得不轻:“什么!那孟老怪的坟在阁楼里!”
薛环挠了挠脑袋,一时间忘记自家姐的嘱咐,好了让他保密的,免得吓到费鸡师和病还没好的武清平了:“对了,武姐,费鸡师,我家姐画了画像,你们要看看吗?”
三人进入侧门,只见桌案上立着四幅画,画中是四个截然不同的形象,有白发老妇,有驼背老翁,还有中年乞丐。
费鸡师一见到画像,就断定,此人就是孟老怪!
“费叔……你认识孟东老?或者,你以前在橘县生活过?”武清平问。
“你们不我没发现,对比起来,这画好像确实与我见过的,那大坟后墙上挂的画十分相像……”薛环没怎么细看过坟里的那幅画,所以也不是很确定。
“薛环……我们住的这众生堂,猫是不是很多啊?”
薛环点头:“确实很多,我见过很多次,它们花色也很杂,黑的白的黄的都樱”
武清平心下了然,便吩咐道:“薛环,你去把我们刚刚发现的所有事情,都告诉卢凌风,让他准备“抓鬼”!”
“是!”
夜色再次笼罩众生堂,卢凌风很快带着众人来到众生堂,推开月亮门,走进后园,阁楼挑空处的青砖大坟在灯笼光下泛着冷光,几只猫从坟后蹿了出来。
费鸡师一见到墙上孟东老的画像,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师兄……原来你葬在这儿,难怪总托梦给我!”
他正了正衣襟,郑重地跪倒在地,“师弟费英俊,拜上!”
“费英俊?”裴喜君和薛环同时惊呼,这还是第一次知道他的真名。
费鸡师慢慢抬起头,目光落在墓碑旁的木雕上,那是一尊药王孙思邈的雕像,只有墓碑的四分之一高,像在给孟东老守墓。
他猛地爬过去,双手捧起木雕,怒视着大坟:“孟东老,你个老东西!竟让师父给你守灵!”
“你是孙思邈的弟子?”卢凌风和武清平震惊不已。
“那还有假!”费鸡师抹了把眼泪,“师父一生收了十三名弟子,我排行十三,所以叫费十三,不是家族排行!”
众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这个整抱着酒葫芦、混迹于鬼市的老郎中竟是药王弟子。
费鸡师坐下来,借着灯笼光,起帘年的事:“孟东老原名叫孟东,因少白头,师兄弟们都叫他‘东老’,他索性就改了名。他是个怪才,捉蝎子、蚣一一个准,那些毒物见了他,都不敢动。可他太特立独行,还总干些邪门事。为了研究人体经络,他竟去盗墓取尸,还剖开尸体的肚子!”
费鸡师的声音沉了下去,“这事儿是我告诉师父的。他因此被逐出师门,也记了我一辈子仇。我这次跟你南下,其实就是想找机会与他开,没想到他早就死了。”
“他爱养猫?”卢凌风突然问。
“爱!”费鸡师点头,“他心神冷酷,唯独对猫好得很,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卢凌风与武清平眼神对视,他知道,她又猜对了。
“这个孟东老肯定没有死!给我开棺!”
此时,县令连滚带爬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都快哭了:“诶呦喂!我的祖宗!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商量啊!这可是橘县最繁华的一个地段啊!您搞这么大阵仗!这条街岂不转眼荒凉了!而且这让本县令官誉何在!这闹大了!我恐怕是真得要被罢官啦!”
“我怀疑孟东老没死,他极有可能是碎尸案的真凶!”卢凌风语气肯定,卢凌风双手覆背:“如果开了棺证明这孟东老无鬼!所有罪责我卢凌风一龋下!但倘若你今执意阻拦!那么我不建议让武将军请你喝杯茶聊聊!”
??“你!“雷县令甩手:“你个大男人怎么就知道拿个姑娘家家额出来压我!行行行!你有本事!你了算行吧!”
雷县令没了办法,只好同意,但要求卢凌风隐瞒消息,别吓到百姓。
卢凌风早已想出对策,很快,众生堂门口贴出了告示:“众生堂有猫妖作祟,官府捉妖,百姓暂避。”
耆长带人在众生堂门口焚烧稻草扎的猫形草人,浓烟滚滚,吸引了所有百姓的目光。
阁楼挑空处,捕快们拿着铁锹、锄头,围着大坟开始挖掘。
“卢凌风!倘若我舅灸尸体今日在里面!我必搞得你身败名裂!”翟良跪在一旁,无法挣扎,哭得撕心裂肺:“舅舅,外甥对不住你!卢凌风,你不得好死!”
费鸡师也有些犹豫,拉着卢凌风的胳膊:“要不你再想想?孟老怪虽怪,可也许真死了……”
“费英俊!”裴喜君突然喊他的真名,眼神坚定,“此时不能动摇军心!”
费鸡师讪讪地退后,可卢凌风根本不为所动,他相信自己,更相信武清平。
没过多久,一口黑色的棺材从土里露了出来。耆长第一个跳下去,与捕快们一起缓缓打开棺盖——里面躺着一具白森森的骨架,众人看后倒吸冷气。
翟良哭得更凶了:“舅舅!我没保护好你!”
雷县令也松了口气:“卢县尉,你看……”